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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仓哥……”
大妞压着嗓子喊,可大仓已进了屋门,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跟有根回了自家院子。
两人进了屋,点上油灯,借着豆大的光点,将两个陶罐里闷好的柿果捡出了,整齐的码在炕上,再把下午刚摘的柿果码进陶罐中,陶罐中的苹果没动,还是放在里面。
又密实的将陶罐封好口,两人又把捡出的闷好的柿果码在炕头,上面盖些树叶,打算后儿的时候,拿到集市上去卖。
忙活完这些,大妞又编起草鞋,有根则做起绣品,两人做了一会儿,大仓果然来送窝头了,顺手还拿了两个自家编的大竹蒌,他的脸隐在黑影里,看不清表情,只闷声地道:“诺,这竹蒌是我问我爹要来的,赶后儿你装柿果时用用,待用完了,再还也不迟。”
说完也不等大妞说什么,塞下窝头就走。
大妞无奈,只好收了窝头和竹蒌。
待到夜深了,大妞的草鞋编好了,有根的最后一个绣品也做了一半了,两人这才吹了灯,悄悄的关门出院,去泥滩那儿把鱼收了,这回连洗也没洗就扔破缸里,倒炕上睡了。
明儿要去一趟赵村,那几乎等于是要进一趟镇,也不是个近的,有得累的了。
第二日卯时初,隔壁孙家的鸡刚叫三声,大妞就起了,忙活着做了早饭才把有根叫起来,两人一起匆忙的吃了一点,各自穿上做好的新草鞋,便落锁出门了。
大妞身上背了三斤的柿果,跟有根顺溪往上走了一段儿路才往东拐了,直朝着住在屯子东北角紧靠着米地主家的老孙头家而去。
大妞打算着,先顺路去老孙头家一趟,说说明儿用牛车的事,顺便看看小野羊在这怎么样了。
然后再一直往北,上赵村,去给赵五郎捎个话儿。
赵村紧靠着镇,即然去了赵村,不如再多走两步去趟镇里。
今儿虽不是镇集,但镇里还是有贩卖东西的小街的,只是人没有镇集时多。
大妞想着,先拿身上这三斤柿果去试试,看看好不好卖,要是能卖了,卖的钱正好换些吃的回来,家里现在就只有几个菜包还有一些山药了,今天还有两顿饭没有着落呢,明天还有一顿早饭。
老孙头家也是个几十年的老泥胚房,屋顶长了杂乱的草,院中也长着草,老孙头从来都不收拾,全拿来喂了他家那头牛。
老孙头家一共就有两间房,一间住着老孙头,另一间就住着老牛,他跟这头老牛一块儿生活了十来年了,可见他对这头牛有多亲。
大妞跟有根走到老孙头家院外时,老孙头正出门,手里牵着羊,老牛跟在他身后,看样子是要早早的去放牛和羊。
大妞和有根上前礼貌道:“孙大爷。”
老孙头见是卫家姐弟,笑眯眯的脸上更喜态了起来:“哦,是大妞跟有根呀。
来看羊的吧?哈哈,瞧,康健着呢。”
有根尝试的伸手摸了摸小羊,小羊虽烦燥的躲了躲,倒也没撩蹄子,高兴的小有根又伸手摸了摸:“孙大爷,它一进你家,咋就听话了呢。”
老孙头笑眯眯的掏出怀中的烟袋,慢慢的点上,抽了一口,悠悠的吐了口白烟,才道:“娃儿呀,羊也是个生灵,它也知好歹,我对它这么好,它咋能不听话呢。”
大妞也稀罕的摸了摸羊背:“孙大爷,一大早的就去放羊啊?瞧,给你添营生了。”
“你这妮子,添叫啥营生呢,要不我也得带牛娃去放,顺带带着羊娃罢了。
人得吃早饭,它们也得吃早饭不是?再说啦,早晨刚发的芽子嫩,它们爱吃,还能多吃两口。
你放心,在我这儿,羊娃娃吃不了屈。”
老孙头笑呵呵的又抽了口烟,敛了敛脸上的笑,压了压声音:“对了,大妞啊,听说来年孙正家的五亩肥田佃给你们姐弟啦?”
孙正就是邱婶的那口子。
“嗯的。”
大妞点点头,这事传的真快,连老孙头都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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