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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锦知晓她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劝,拭干眼角的泪水,道:“陆将军,我不知晓你对年妹妹抱有何种感情,然,逝者已矣,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她回头望了眼默默站在不远处的顾安绣,心中暗叹:“痴儿啊,这世间又多了一个无怨无悔的痴儿。”
陆方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站在马车边的顾安绣,眼中并未有半点bo澜。
宋璟从一旁走过来,苦笑着道:“陆将军,你当真不愿留在京城,助……”
“多谢太子殿下厚爱,末将心意已决。”
陆方伯冷冷打断宋璟,抱了抱拳,转身去与其他人道别。
宋璟张了张嘴,没有再开口。
宋祁是最后一个与陆方伯道别的人,两个同样憔悴的男人,面对面时,说出的唯有“保重”
二字。
只是当陆方伯转身之时,宋祁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吐出四个字,那一瞬间,陆方伯红了眼眶,微微颔首道:“这就够了,足够了。”
说罢,转身跨上马背,对来送行的众人抱拳道:“珍重。”
随即调转马头,领着近卫军,朝着城门外进发。
见状,顾安绣向着顾怀卿与顾安锦夫妻福了福身,上了一旁等候的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驾驶着马车,跟在军队后面出了城。
浩浩dangdang的军队出了南城门,伴随着车轮滚滚,向着西北方向一路前行,陆方伯回头遥望这座繁华的都城,远处的天空蔚蓝,他的心底一片空dang。
这一生,或许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城墙之上,jiao小的背影伫立良久,直到故人远去,才转身离开。
三日后,一辆简朴的马车驶出京城,停在了岔道上,年近而立的车夫眉眼含笑,问:“小姐,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脸上带着浅红疤痕,梳着fu人头的女子掀起车帘,淡淡笑道:“十二叔,小姐道往南。”
“好咧!”
车夫咧嘴一笑,一甩马鞭,车轮骨碌碌转动,伴随着车内间或传出的婴孩咿呀声,向着南方奔驰而去。
陆方伯走后的第三个月,太子妃传出有喜,然而喜事传出不到一个月,太子妃在花园散步时,被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太子侧妃推到在地,当场小产,太子大怒,将太子侧妃重打三十大板,扔入了囚室,不再允许踏出半步。
宋祁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正拿着暗卫送来的密信——永济候世子夜潜太子府,将宁秋霜从柴房中放出。
这件事,正好发生在太子妃流产前一天的晚上。
可想而知,为何宁秋霜能从重兵把守的柴房逃出,突然出现在花园中。
宋祁觉得好笑,心底却十分痛快。
他,也是时候该走了。
早朝时,宋祁卸下官职,请旨前往封地,永成帝没有再多言,只让他指派好接任的官员,便宣布退朝了。
宋祁望着兄长微微佝偻的背影,才发现高大的兄长,原来已经不再年轻了。
去向皇后道别的时候,皇后没有挽留,只低低叹道:“去吧,离开这里,就再没有人能再累你,害你,伤你……早就该让你离开了,强留着你,也不过是徒惹更多伤怀罢了。”
说着,却不停落下泪水来。
宋祁给皇后磕了三个头,留下一句“保重”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任皇后在身后哭哑了嗓子。
卸下了一身职责,宋祁带着那一道册封摄政王的圣旨,带着大匡所有的兵权,带着福禄和梦萝兄妹,离开了京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悠闲的心态,踏上了前往江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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