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太多了!”
周遥吼了一句,“我要找地儿拉泡屎。”
“拉屎你去厕所,跑哪去?”
领队一指后院方向,喊他。
“我……我白拉啊?”
周遥脑子转得飞快,理直气壮地说,“我去地里施个肥!”
一群人在他身后哄笑。
他在大院门口就把球包都扔下了,拖着灌铅一般快要石化的双腿,奔跑在一条土路上。
出门右拐,正好是朝西的一条路,燕山夕照毫无吝啬地全部泼洒在他脸上,身上,一片金色弥漫周身。
光芒刺入他的眼膜,迅速吞没了他的心,让他眼前的道路变得模糊,内心方向却又无比清晰。
山梁上真的站着一个人,远远的,是那熟悉的瘦削的轮廓。
周遥依照指路索引,穿越了桃子林和樱桃林——看树上果实形状好像是桃子和樱桃吧?脑仁儿已经在燃烧,眼前一片绯红色。
山坡上面的人也开始往下跑。
两人一个背对光线,形成一个逆光的黑色剪影;另一个正对普照的夕阳,仿佛从金色的太阳里走了出来。
他们向着对方的方向奔跑,越跑越快,喘得快要窒息了。
山上的那位先就没站稳,下坡时候脚底一滑,一下子出溜下来七八米,直接摔下来了!
周遥喊了一声,瞿嘉也是从来没这么狼狈,没这么急迫,干脆就往下滚了,裹着一身土遛下山坡,撞进周遥怀里……
他们紧紧抱着,那一瞬间就特想抱住对方,把泥土和着口水都吞下去。
“怎么过来的啊,你?”
周遥立刻就问。
“从城里叫了一辆面的,就来了么。”
瞿嘉说得相当轻松,“我早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看你们训练还没散,又不能乱喊你,就等着,等你吃完饭。”
“我后天就回去了么,你还大老远跑来?”
周遥皱眉,“打个车也一百多里地呢。”
“就想今天见你。”
瞿嘉说。
嘉爷偶尔给他对象儿浪漫一下,就是这么个浪漫方式。
后来也时不时这样抽一回。
老子想要今天见你,就必须今天见。
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其实从来就没拥有过。
他想要拼命抓住手心里拥有的这个人,他最珍贵的。
俩人看着对方轻声地傻笑,笑了好久,帮眼前人擦掉腮帮子和脖子上的土。
瞿嘉身上一件白恤衫,整个儿就蒙了一层土色,裤子也全是土,风尘仆仆好像赶了一千多里地似的。
周遥“哎”
了一声:“看你脏的,土猴儿!
赶紧脱了算了,里边干净的吧?”
他就随口一说。
瞿嘉揭起自己t恤,连带里面那层跨栏背心,两层一起一把从头顶扒掉,露出赤裸的胸膛。
然后看着周遥,示意。
周遥呆怔,已恍惚到说不出话,俩眼发直……好在还没蠢到直接喷出两股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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