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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走就走??”
范儒良从铺盖里钻出来,在地上找鞋穿,“我这不就问了你一句跟不跟我回广东吗?我还没拿红灯花轿直接把你給带进家门,你就要跑,瞧你这胆量!”
枯云顺口答音:“你是说到点子上了,我就是怕这个,你不怕人笑话,我可还要点脸皮呢,就怕你直接拿块红布把我給包起来。”
说着,他背上行囊,和范儒良点头致意:“走了啊,别送了,外面冻人。”
“吊!”
范儒良趿拉着皮靴赶到枯云边上,他牢牢握住枯云的手腕。
枯云说:“又不是之前没走过。”
范儒良将他搂紧在怀里,他深吸进口气,轻柔地抚摩着枯云的头发,道:“我是棵树,扎根在这儿了,你别忘了。”
枯云不响,双手垂在身侧,下巴埋在范儒良外套的毛领子里。
“唉,你是云,我知道了,飘过去就飘过去了。”
范儒良笑了,可谓是自我嘲弄又兼夹着点落寞的。
枯云与他分别,那之后他未去茂县县城。
他一个人,带一匹马上路。
他翻山越岭,穿越河流,睡得很少,日以继夜地赶路。
他没有带望远镜,跋涉过那片熟悉的滩涂时,他回首。
范儒良跟上他了,他衣装隆重,好似马背上驼着的一捆皮毛料作。
相送三回,这是第一回范儒良升起手臂和枯云挥手。
挥别。
枯云也缓缓举高手。
他和范儒良再见了。
越过滩涂之后,枯云转道去了铁岭,铁岭的守备比起沈阳和长春这样大型城市,还是要松懈些的。
他跟着一群货商混进城里后,四处打探红军的下落,据当地人说从前是有过两支游击队的,但都被打散了,处决了,约莫是半月前,倒听人说又有人组织了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反抗团。
这样的谣言,枯云收集了不少,却都没寻到正经的伙伴。
他又回归到了原先的道路上,做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还惹是生非。
得益于在小赵队伍里的岁月,枯云学到了制作火药的知识,他在铁岭时没搞出太大的动静,去了盘锦后,炸了日军的一处粮仓。
犯案前他打包了些白米,出城后救济了路上的难民。
他吃得少,几乎不吃米,身上总带些馒头,馒头干了,就切成片片煮汤,他宿在山野里,野菌菇和野味吃得多。
吃菌菇这事比较看运气,枯云着过好几次道,上吐下泻的症状已然是轻微的了,最严重的一次,他从马上摔下来,他起了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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