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道:“您的血脉还在,连大夫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坚强的胎,应当也有方子下的轻的缘故,这么长时间,按紫容说的,见过好几次红,竟然都没被打掉。”
是出过几次血,可他只当是做过了头。
让紫容安生睡两夜,他还自认体贴。
紫容的脸色愈来愈不好看也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一直都太忙了,便只当是花妖身体弱。
竟然没有正经叫大夫来号过一次脉。
陆质不知道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
齐木又笑:“别弄出这满脸的后悔至极痛不欲生,按着人给吃打胎药,求了也不成的事儿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您与屋里那傻子看去。
他呀,定看一眼便心疼的不得了,要原谅您了。”
陆宣的脸也白了,齐木平时总是淡淡的,陆宣都没见过他这样的时候,只急着打手势叫齐木别说了,又过去推陆质:“你先进去看看。”
陆质被他推着往前迈了一步便停住,定定望着那扇小门,陆宣叫了一声:“老四”
,他才继续走,过去伸手推开了门。
屋里萦绕着淡淡的紫玉兰香气,这些气味甫一钻进陆质的鼻腔,便好似将他带回了两人每日耳鬓厮磨的家,让他晃荡着的心稍微安定下来一些。
如同远航的帆船靠岸,倦鸟归林,旅人还家。
齐木这间寝屋有些窄小,进门便可见靠墙摆的那张床。
素色窗幔未放下,半拢在两边床柱上。
窗幔的底料是奶白色,上面的绣样是只比它深一点点的浅灰。
紫容喜欢紫色,不然这样也挺好看,陆质想。
他看了这屋里的很多细节,最后才把目光转到正睡着的紫容身上。
被子盖的不是很严,整个人向外倾,一条胳膊耷拉在床外,是一个等待的姿势。
但等的人来的太慢,他又睡着了。
“陆质?”
紫容大概是有所感应,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嗓音也哑着,便撑着床坐起来,欣喜道:“你、你回来了!”
陆质嗯了一声,心里像坐马车时忽然加速,又很快停住一般不规律地跳起来,他整个人活泛了些,快步过去把紫容抱在了怀里。
他从外面来,还带着一身暑气,这时便愈发感觉到紫容身上的凉。
紫容的脸色差劲,以前泛着鲜润血色的脸蛋和嘴唇全是苍白色。
他仰起头看陆质,脸上原是笑笑的神色,又带着想念的苦味,掺在一起成了一副奇怪的表情,他拉着陆质的手说:“齐木说,我肚子里终于有宝宝啦。”
陆质神色未变,只有按着紫容背的手上加了些力道。
他在床畔半跪下去,拿被子把紫容裹住,温声问:“那肚子里难不难受?”
“不难受。”
紫容先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陆质说:“只有一点。”
紫容觉得陆质看着他的眼神特别温柔,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温柔,像是喜欢极了他,再也不能更喜欢的样子。
花妖突然羞红了脸,很想捂住眼睛不叫陆质看了。
但他又是真的很想陆质,只好瞥开眼睛顾自说起他的新鲜事。
“那天我晕倒啦,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好好的,下去拿鸟笼子,突然就跌倒了。”
花妖从被子里握着陆质的一只手,神秘兮兮地说:“其实跌倒以后一开始还能听见齐木讲话的,他被我吓坏了,只会说‘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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