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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瞄准了嫁妆里装着珠宝金银的第二三四台,其他的瞧也不瞧。
贺家和杨家的家丁凑一块儿,都不够给人家送菜的。
待他们得手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去寻乐娘,然后就发现赵麽麽已经死了,她的身旁有个穿着新娘衣裙的人,已经面目全非了。”
贺知易越想越气,猛的一巴掌拍向了一旁的桌子,可惜他并无武艺傍身,桌子没有拍碎也就罢了,反倒把手给拍肿了,疼得呲牙咧嘴的。
贺知春瞧着无语,取了些活血化淤的药,给他抹上了。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死了的不是乐娘,而且乐娘还勾结了歹人?”
贺余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阿娘最是宝贝乐娘,就是在清风观苦修,阿娘也没有让乐娘沾过阳春水,因此她的手几乎柔若无骨,毫无瑕疵。
可那个尸体,虽然身量脸蛋都像极了乐娘,手上却有因为劳作而出现的老茧。”
“咱们给乐娘的嫁妆,全都是打的一套一模一样大小的木箱子,若从外表上看,压根儿看不出里头放的是什么。
通常最值钱的都是前三抬,可这次的第一抬却是吴麽麽带来的知秋给的添妆。”
虽然只是一对算不得多值钱的如意环佩,和一些绸缎,但这是内造的,又是平遥公主的赏赐,贺余特意叮嘱了用锦盒装好了,放在第一抬,给贺知乐长脸的。
这事儿并未声张,只等着炫妆的时候一鸣惊人,连贺家的抬嫁妆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个究竟抬的是什么,贼人怎么会知道?
最可疑的,当然就是身上带着箱笼钥匙的贺知乐了。
贺家人一下子都沉默了,他们虽然知道贺知乐不满意这门亲事,一心想要攀龙附凤,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想出了死遁这么一招。
如果不是有问题,为何歹人要寻了一具和她差不离的尸体,还特意将脸给弄花了?
“杨家红事变白事,又怕我们贺家怪罪,当即便快马加鞭的调了潭州府军剿匪,可是那些匪徒早就无影无踪了,只能当作是流匪了。
杨远是个有情有义的,说乐娘既然已经出了贺家门,便是杨家妇了,非要抬回去葬进他家祖坟里。”
“我担心抬回来,阿娘见了会发现破绽,便同意了。
这事儿若是闹了开来,咱们贺家人还有什么脸面为官?贺氏女还如何嫁人?赵麽麽虽然是仆妇,但陪在她身边两三年,也是一条人命啊,乐娘她……”
贺阿奶一听,抱着贺知春大哭起来,“我们老贺家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丧门星!”
贺知春赶忙拍了拍贺阿奶的背,当初贺知乐连亲姑姑贺美娘都坑,更何况一个仆妇呢,上辈子贺家遭难,她也是不闻不问的,这个人真的是眼中只有自己个。
贺知礼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说道:“那某要不要安排下去,沿着岳州去长安的路,悄悄的搜寻,看能不能把乐娘悄悄的给找回来。”
乐娘虽然做了错事,但到底是他们的嫡亲的阿妹,如今全家人都在盛怒之下,对贺知乐心存怨愤,可是日后冷静下来呢?怕是会后悔没有去挽救一番,贺知礼一双眼睛看透人心,哪里看不透这样的道理。
全家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贺余。
贺余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某的乐娘,已经死在潭州了。
年节之时,知书开祠堂,写上:贺余第二女,贺氏知乐,嫁为杨家妇,卒。
时年十七。”
“她既然想要平步青云,便让她去吧。
阿爹心如刀绞,若不承认乐娘已死,她被匪徒拐了去,世人只会认为她名声有污,还不如说她死了,日后若是能及时迷途知返,咱们再给她安排个新的身份,嫁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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