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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多了酒,在一块儿撸了一回。”
李秋生“嗐”
了一声:“这多大个事儿?咱俩以前还撸过呢。”
沈嘉文转头盯着他:“那你现在还想跟我撸么?”
李秋生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瞪着他:“你有病吧,我现在有媳妇了我找你干嘛?你一大老爷们儿啥零件都没有,我抱着你跟抱个冬瓜有区别么?”
沈嘉文脸上浮现出一点茫然:“那时候做这个事儿,怎么就没觉着不对呢。”
“本来也没啥不对啊,年纪小,身边又没女人,成天憋得嗷嗷的,好兄弟互相帮个忙……要我说你纯属是憋得,下回我妈再给你找相亲你得去啊,你老推三阻四的,老太太可不大高兴……那谁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生你气了吧,也太小心眼儿了。
不过也是,一看就挺斯文的,估计没经历过这个,有点受不了吧,道个歉说开了就好了,都是男人……”
沈嘉文打断他:“问题是,他当真了。”
“什么当真了?”
沈嘉文看了眼表:“快到点儿了,我去换身衣服,你先下去吧……”
李秋生的目光狐疑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沈嘉文没有理会,径自离开了。
独立办公室的格局和他在店里的那一间很像。
写字台,秘书办公桌,沙发茶几地毯,只是大了些。
换衣服的时候他想起那天把那个人摁在沙发上的情形。
说是喝醉了,其实是托词,他去拉他入怀的时候还记得小心谨慎不碰落茶几上的杯盘。
陌生又熟悉的满足感,以至于一次不够又换了种方式要了另一次。
那不只是男人之间单纯的肉体发泄,而是一个人想占有另一个人,覆在他身上,把他纳入怀中,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东西的欲望。
那本该是一个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才会做的事。
他却对一个男人做了。
所以潜意识里一直在否认,认为这和他少年时代跟哥们儿看片子打飞机没什么不同,的确,看上去没什么不同。
直到他对他说,喜欢。
那个人打碎了什么东西脆弱的屏障。
而否认,是他能给出的最直接的反应。
不是否认对方,而是否认某个呼之欲出的真相,那些本能的惊慌,恐惧,厌恶,其实都是对于那个真相本身。
可是挥出去的拳头却落到了对方身上。
他无意伤害对方,但这伤害确确实实造成了。
沈嘉文木然地想,他活了三十年,除了父亲,还真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
这一次他却实实在在地欠了年晓米一句对不起。
但又似乎不仅仅是这样,好像还有其他什么。
所谓道歉不过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但是那些伤害要怎么弥补。
还有那些他一直不愿意去想的事。
沈嘉文挂断了即将拨出去的手机。
叹了一口气。
随意整理了一下袖口,推门而出。
剪彩,吃饭,生意场上的周旋。
一天下来,沈嘉文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僵掉了,生生瘫成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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