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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悔一直站在门口,没看我们,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的某一点。
“阿娇,他要带你走吗?”
娘坐到我身边,真切的目光让人很难正视,这是一位母亲担心自己孩子的眼神,很难想出什么不伤她的词语来回答。
“阿娇……”
望了望门口的侍卫,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又不好说。
我看看门口那个尊如雕塑一般站立的侍卫,没把握他会听我的话。
“你可以去休息了。”
我用了蒙语,从没跟这几个人我说过话,不知道他们懂不懂汉语。
向我微一躬身,直直地回避下去,一句哼声也没留下。
见侍卫离开了,她才坐近我身边,凑到我脸前,“铁木真灭了斡鲁朵,在蒙古称汗了,号成吉思汗……”
听到这,我的心不禁抖了一下,就再没认真听下去,铁木真既已成为成吉思汗,以下的事,可就热闹了,不管蒙古、大宋、还是大金,都跑不掉战火纷乱,虽然我只知道些歪史,可也清楚他的手腕有多极端,不给人任何的喘息机会,像是狼咬住了猎物就绝对不给它生的希望,那么,这当中,博尔术又充当了什么角色?我不知道,甚至有些害怕,爱与残杀之间,还是有些关联的,往日,我总刻意忽略掉他的身份,他也从不在我面前有什么表现,可死在他手里的人,仍旧是死在他手里的,每想到此,就会吓得不敢再想下去。
“阿娇,你的身份特殊,娘怕你回了蒙古……”
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苦笑,居然忘了阿娇还有金人的血统,如果下面的历史跟我知道的一样的话,接着要倒霉就会是西夏和大金,无奈地摇头,这真是戏剧化的矛盾纠葛,乱得像麻团。
“师傅,你放心,我想博尔术应该不会害阿娇。”
剑悔兀自插了这么一句,语调轻缓,带着很肯定的意味,“就算他想,也不一定能做到。”
后一句轻得几乎可以忽略。
一时间没人接话,屋子里静得有点压抑,还好,博尔术恰好进了院子,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他的笑脸。
胡茬子还没来得及刮,显得有些沧桑,脸型更见消瘦,看了会莫名地想哭。
娘和剑悔跟他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没再多留,他们前脚离开,他后脚就把我抱起来扔向空中,像是得了什么宝贝,非常开心。
“馨儿,想去哪儿?我可以陪你游遍整个江南。”
胡茬子磨在我脸上,很痒。
“真得?”
被他的快乐给感染了。
“真得。”
“好,那……我想去茅山看道士,想到西湖救白娘娘,想吃长江的刀鱼,想看秦淮八艳,想到夫子庙看会试,想去九华山拜佛,还要去花果山看猴子。”
不管朝代对不对,也不管是不是江南,看他那个高兴劲儿,就想作弄他。
“……”
果然,没一个是他知道的,“还有呢?”
“还有?……去泰国看人妖吧。”
我得到的不过是被狠狠地吻住而已,这种冷笑话对他来说就值得这么对待。
我选择完全忘了刚才的事,只觉得有他在身边就好,也许我的性格适合金老先生笔下的杨康,搞不好比他更没心没肺。
他一开心起来,似乎都不需要休息,睡觉前,他在看我,睡醒了,他依然保持这个姿势看我,我望望江面上,只有一丝泛白,连太阳都还没起床。
“你坐过船?”
睁着惺忪的眼睛望着他的胡茬子。
“没有。”
“你不晕船?”
记得昨天那几个侍卫吐得脸色发白的模样,到好奇他一点事也没有。
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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