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不过阮成杰也没有在医院待太久,因为端粥小哥很快就把带出了医院。
离开病房之前,他听到阮成锋说:“你别过来了,医院里不干净。”
他没回头,他不能确定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因为下一刻,他又听到阮成锋气若游丝的声音:“这儿这么多医生护士,他们才能救我的命,回去老实待着。
外头这阵子恐怕也不安全,真有事儿了再来。”
他听到端粥小哥嗯了一声,然后把阮成杰带出了医院,塞进车里走人。
端粥小哥的动作很粗暴,阮成杰毫无反抗余地,也没有这个必要和这么个人吵架。
但这种情绪着实是非常憋屈,上车以后他愤怒地踹了车前座一脚。
端粥小哥没理他,只是在下一脚时冷冷说了声:“目前只有这辆车。”
怎么他是以为自己是因为嫌弃车才发火吗?阮成杰几乎要气笑了。
他知道跟这人没什么可计较的,让他生气的是阮成锋。
然而他现在没法转回去把那个病人从床上拖起来打一顿。
要死就赶紧利索点死。
阮成杰慢慢拧紧了牙根,眼神里带着怒不可遏的阴沉怒火。
他没有这个心思去琢磨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
***
他一个人待在别墅里,端粥小哥无暇再去管他,把他送回去以后就又赶去了医院。
阮成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转了几圈,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最后,他倒了杯酒,坐在廊下发了会儿呆,忽然看到了十几米外树上那个可笑的十环。
一缕风从他指缝间缭绕而过,带走他唇上酒液的辛辣滋味。
恍惚间有个声音笑吟吟地对他说。
“特别服气。”
阮成杰莫名地抿了一下嘴唇,只尝到了酒味,干辣得让人焦躁。
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残酒,放下杯子就往屋子里走。
忽然间风里像是传来一声锐利的嗡鸣,他猛然扭头,空荡荡的庭院里只有树影摇曳,日光遍地。
阮成杰焦躁不已地将喝过的红酒杯扔进了厨房水槽,然后就上楼去了,经过书房时迟疑了片刻,然后推开了门。
他刚来的时候是一直被锁着关着的,后来一步步扩展了活动范围,然而阮成杰对周遭环境并没有研究的兴趣。
他每日的生活单调得发指,除了必要的衣食起居,此外的所有内容都被迫着和另一个人密不可分。
那个人夜里抱着他睡,白日里也要时刻把阮成杰放在自己视野范围内,一时兴之所至,毫不顾忌时间地点就会扒了他裤子。
一个无耻、恶毒、肆无忌惮、全无下限的混蛋。
阮成杰进过这混蛋的书房,那几大本的个人事件全记录让他无比吃惊。
他也曾为了某一目标殚精竭虑经营多年,他知道那需要付出多少心血和精力。
当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某事某人上时,局中人会不自觉地给自己层层加码心理暗示、不断自我催眠,这事情是值得做的,这个人是很重要的……否则,此前的一切付出都将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