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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戴齐没有。
以後的每一堂人解课,他都没有丢脸地跑出去吐,或者觉得头晕目眩,或者目光闪烁不敢看那尸体。
直到所有的人都已经适应了人解课时,戴齐才没有那麽打眼。
习惯了就好。
当学生们习惯了的时候,畏惧心消失,戏谑的情绪上来了。
他们商量著要割下尸体的耳朵,或是偷一两根骨头回去,小乙甚至都悄悄地跟小丙商量好,让小丙打掩护。
大腿骨太大,不方便,不如就偷指骨吧,往口袋里一塞,神不知鬼不觉,以後去别的学校玩,可以用来吓唬女孩子呢。
正商量著呢,旁边的戴齐义正言辞地阻止了他们。
戴齐说,这些尸体,无论是无名氏的,还是捐赠的,它们都是神圣的。
被学生们肢解了,是为了培养新的医生,无可厚非。
但是那样亵渎别人的身体,把那身体的零部件当成玩具或是噱头,就太可耻了。
小乙和小丙被那句“太可耻了”
给震蒙了。
不是吧,不过是死人而已啊,唯物主义者不是一直都认为,人死就什麽都没有了麽?再说了,这尸体,最後也不过是烧了埋了,少了一两根骨头,有什麽关系呢?小丙还特别加了一句,我们拿回去,那也是为了仔细研究,更好地学习这一门课程,以後更好地治病救人,你犯得著这麽上纲上线吗?
戴齐更加严肃,说人死为大,我们对死去的人,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如果我们死了,被学生解剖了,残骸也被学生拿去当好玩的物事,你会怎麽想?
“我不会怎麽想。
死都死了,想个屁啊!
而且我也没有打算死了之後让人解剖!”
小丙怒气冲冲,当场就发飙:“难道你死了之後,还会把尸体捐出来吗?”
戴齐居然点了点头,说:“我还准备捐赠我的眼角膜,还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器官。”
“你放屁!”
小丙大声地斥责起来:“你连献血都没有献过!
上次组织献血,你就没有参加!
装什麽高尚的人,也不过是嘴巴说说而已。”
“我……不能献血的。”
戴齐并没有生气,认真地解释:“我没有资格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