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叹息,怜悯,砸得他晕头转向。
他真的不需要这些人可怜啦。
母亲虽然对他好像看到杀手或者仇人一样,父亲和弟弟毕竟对他还算不错的。
但是又没有办法坦白地告诉楚放这一切。
回了个短消息,说仍然在调停,就把手机给关了。
扛不住了,两天没有睡觉,眼圈黑的,眼睛是红的。
明儿个,还得去下面市县转转呢。
真是矛盾,也不知道到底想不想要个结果了。
初二一大早,农济锋就起床了,买了份地图,挨个的县市去转。
到了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
回家,不甘心,已经来了这趟,又花了不少钱,心里也难受了那麽久。
去北京……楚放还不知道会不会在北京等他呢。
所以,还是继续煎熬吧。
一个县一个县的走。
打听越剧团,在小花园或者湖边看到有唱戏的老头老太,也凑过去询问。
刘俐,二十多年前唱越剧的,一张照片,黑白的。
这就是他全部的线索。
仍然是那一套谎言,既要弄到更多的信息,又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引人追问。
农济锋施展全身的狗仔解数,去寻找自己的身份。
直到有个老头支支吾吾地说,这女人,他知道。
农济锋几乎瘫痪,手抖了起来,声音也跟著发抖。
“但是,这女人失踪了好久了。”
老人家细细地打量著农济锋,狐疑地问:“她爸妈找了她好多年,都已经放弃了,派出所,先是说她失踪,然後报了她死亡……”
“大爷……您知道得很清楚啊……”
农济锋的声音,他自己听著,都好像不是自己的。
“她爸妈……还在?”
“多年的邻居。”
老人家仍然很怀疑:“你说你跟她什麽关系?”
“现在……还是邻居吗?找得到他们吗?他们家,还有什麽人?”
农济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老人家,目光有点吓人。
“您……能带我去看看他们吗?我……我……我是她的……儿子……”
农济锋的眼泪终於掉下来了。
如果,如果找到了母亲的家人,对母亲的病是不是会有好处?那麽,终於可以知道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是谁了吗?知道了之後,自己,会不会有所改变?往好的方面变,还是往坏的方面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