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约热内卢的狂欢节举世闻名。
转眼间,到巴西已经大半年了。
二月十七、十八、十九这三天,巴西举国欢腾三天三夜。
学校也放了假。
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去里约热内卢看看,希望那里的热闹气氛能够让我心情平静,不再整日里自怨自艾。
里约热内卢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彩旗飞扬,到处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人们倾城出动,潮水般涌上街头,男女老少个个浓妆豔抹,尽情地扭动腰肢,挥动双手,大跳特跳桑巴舞,仿佛要把一年来积压在心头的忧虑和辛劳全部发泄出去。
各种音乐、舞蹈、戏剧演出和比赛此起彼伏。
真是热闹。
我手插在裤兜里,看著人来人往,欢声笑语。
我仍然很难笑出来。
欢快属於他们,不属於我。
我又来到科尔科瓦杜山,抬头看著巨大的基督像。
欢闹的人们,在耶稣基督的眼里,是跳梁小丑,还是让他欣慰的羊群?
此时,在国内,刚过了春节吧?小旭和他家,真的已经和解了吗?达钧有没有被周树他们接受?囡囡,我的心肝宝贝,有没有想爸爸?有没有埋怨爸爸?吴维有没有为我担心?小语,你现在是否在天堂为我哭泣?乖乖别哭,我很好。
我会好的。
狂欢节的最後一天,我的难过无以复加。
又来到海滩,避过人群,到我常去的无人的泥泞的海边,手上拎著鞋子,炙热的太阳烤得我快晕了。
怎麽傍晚了,太阳还这麽热烈呢?哦,此时的巴西,正是夏季。
我靠在岩石上,注视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心里有些恐慌。
不知道为什麽,最近总觉得,我会在这片陌生的大陆孤零零地死去。
我很怕死。
正如我很害怕孤单。
岩石的那一边传来好像是要断气般的呻吟,这呻吟将我从迷茫中惊醒。
那呻吟时断时续。
有人?我惊讶地细听。
是不是有人在那边?杀人?抢劫?有人快死了?
我将鞋子放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小心翼翼地绕过巨大的岩石。
呻吟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男人的呻吟。
听上去很怪,还有劈劈啪啪的声音。
我更加小心,探过头,瞧见两个人,一个人俯身在岩石上,哼哼唧唧的,另一个人趴在那人的身上,下身正在用力撞击著。
我的脸红了。
那两个人,分明在做爱。
准备离开,神使鬼差地又掉过头看了看,是两个男人,下面的那人粗壮,古铜色的皮肤,上面的那人白皙,虽瘦,却也有肌肉,一边撞击,一边调笑地说:“怎麽样,舒服吗?刺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