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麽接下去了,但是又不得不继续往下说:“我是个男人,给不了欧鹏婚姻和孩子;我是个编外军人,给不了欧鹏安逸和舒适;我有原则有信仰,却不够灵活,帮不了他的工作。
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什麽事情都一起扛著,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麽做……他老婆无法原谅他,他岳父不肯放过他。
我说我来扛著,但是实际上却什麽都帮不了。”
厉剑的声音有些哽咽:“尤其是他的工作他的事业……我们老板很厉害,但是他也不过是私人老板。
我可以去央求他帮忙,但是,欧鹏是公务员。
他有说过他最喜欢这个工作,和他从工作中能够得到的东西。
这几天他很烦,我很担心,却又无能为力。
我……”
厉剑捂住了脸。
沈默了许久,欧妈终於开口了:“我其实很恨你……听小鹏说你们的事情之後,我想,他要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该有多好……可是,如果没有遇到你,他早就是个死人,变成一撮灰了。
他爸曾经碰到过一场祸事,那时候我都觉得撑不下去了,无端被人诬陷,好像什麽办法都没有。
那时候我都想著,要到他们单位门口上吊自杀的……小鹏还小,都陪著我。
他的同学朋友笑他,他一点都不害怕。
他说他爸没那麽蠢,就算要犯事,也不会给人抓住把柄。
我跟他爸都很相信他,他从来没有让我们操过心。
你……没事。
怎麽著,他还有爸妈呢。
我们也帮不上什麽大忙。
不过他总还是我儿子。
当然我不喜欢他跟你在一起,但是他都做到这个程度了,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没有啥法子。
孙子已经没有了,总不能连儿子都没有。”
欧爸握住了欧妈的手,叹了口气,接茬:“我们条件有限,欧鹏也不是富二代。
工作当然要紧,保得住就保,保不住也没有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欧鹏很厉害的,在什麽地方都混得开。
只是,你能不能劝劝他,他那只胳膊,能不能再做个手术什麽的,就算是要出国做手术都行。”
厉剑张大嘴,惊讶地看著两位老人。
欧爸苦笑了一下:“其实是碰到以前的同事,问欧鹏在哪儿住院,我们才知道他受伤了。
然後听说他被玻璃划伤的。
他不说,肯定有隐情,我们也就没问。
不过他都没有开车,天天打的,就知道恐怕是真的……昨天我跟著他,看他去了医院,去医院问了问。
我们看到你们在房子里聊天,就没有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