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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能肯定。
抓住当下,生活在现在……也就是说,我的劝告都是白搭?或者给你介绍个伴吧。”
“成。
等我放下他再说。”
厉剑是个汉子,一个响当当的汉子。
欧鹏就比较黏糊。
但是欧鹏的难处,崔仁明很清楚,毕竟他在圈子里混了这麽多年,欧鹏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便说:“你呀,有时候好像生活在真空,或者说你实在太强,别人千难万难的事儿,到你这儿都是拿得起放得下。
他父母,他的工作,他春风得意的生活,他的人际圈……我有见过出柜的人,最好的朋友成了最恶毒的敌人。
他要跟你在一起,要放弃的实在是太多了,那些,都是大家拼命努力奋斗要得到的。
所以……”
“我知道。”
厉剑看著窗外。
飞机已经起飞,伤口处,渐渐痛了起来。
更痛的,是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脏。
“所以我放下。
我不纠缠。
我要放弃的,只有他而已。”
厉剑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我没有父母,不用担心他们会伤心难过。
我不是公务员,不用担心领导和同事会另眼相看。
我对於生活享受没有兴趣,泡吧,看戏,游乐,反正我都不搞。
只是……”
厉剑睁开眼睛,看著对面几个不相识的巴基斯坦人,慢慢地说:“除了国家,除了保全学校,除了群狼们,我一无所有,所以也无所谓失去。
我私人的,独属於我的,也不过只有一个他而已……不不,他从来都不属於我。
崔董,我的人生很有意义,我做的事情非常有价值。
只是,他让我发现,人生原来还可以这麽快活,这麽有味道。
我们没有生活在一起,他没有帮我煮饭,我没有给他洗衣服……但是,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感觉,他给了我一个家,小家。
我曾经一度以为,国家,就是我的家,保全学校,就是我的家。
然後突然发现,我还有了个小家。
跟他在一起,我经常生气,暴跳如雷。
又很淡定,觉得享受这两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嘲笑地把我身上的伤疤称作是勋章,又很……你不知道,每一次,他都会抚摸著我的伤疤,每一处伤疤……他……”
厉剑再次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崔仁明闭上了嘴,心里哀嚎。
从来都是个人渣,现在倒好,变成知心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