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被他喝得一愣,下意识的松了手。
明明傅苍寒的语气一向都是这样,冷漠没有情绪,可只要其中又一丝一毫不同殷迟总是容易听出来。
可偏偏这个的声音起伏或高或低,总共就只有几个度,却要表达无数的情绪。
他嘴角一抽,突然收回了目光,也不看傅苍寒了,人卷着棉被咕噜噜一滚就滚成了一个春卷。
傅苍寒直起腰,望着一声不吭的“春卷”
,又说错话了的想法在脑海中飘荡。
他不自在的伸手碰了碰棉被,殷迟没动弹。
傅苍寒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了门。
殷迟窝在被子里,眼前是黑洞洞的黑暗,有些闷。
他眨了眨眼见,觉得委屈得不行,师父吼他,师父生气了,师父不要他了。
傅苍寒一手端着解酒茶一手推开门,却见殷迟坐在桌边。
殷迟一见他进来立马端着茶“噗通”
一声,跪下了。
傅苍寒眉峰蹙眉,殷迟双手举过头顶,舌头还打结呢,说话倒还清楚:“师父,我错,错了。”
傅苍寒觉得他醉得不轻,收回这个喝醉后乖巧的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同醉鬼说话,单手要扶他起来,殷迟也不肯。
“请,请喝茶。
师父喝了弟子的茶,就算,算是原谅弟子了。
弟子以后,以后都不敢了。”
傅苍寒见殷迟一本正经的举着个空茶盏难得觉得好笑。
这人是将他当成了他师尊了,只是这便宜他却不好占。
只是他也明白过来,同醉鬼是没有道理好讲的,只好绞尽脑汁顺着道:“你何处错了?既没错,便不必告罪。”
谁料殷迟猛的扔了茶盏,一把搂住他的腿,动作行云流水,一副没少练习的模样。
“从前师父从不同阿迟置,置气。
现在师父不理阿迟了,一,一定是阿迟的错。
只要师父气,气恼,不管如何定,定是阿迟的错。”
傅苍寒被这一抱,抱成了块石头蛋蛋,僵着动弹都不能了。
殷迟的声音还源源不断的传进他的耳朵,也不晓得是酒醒了些还是话说多了说的顺溜了。
听来竟也不结巴了,“阿迟打小就不让您省心,您从来就没多说阿迟一句。
莫说打骂,多哼一声都是没有的。
您待阿迟这般好,阿迟却恃宠而骄,还瞒着您打趣儿。
您生气是应该的。
阿迟以后,以后都不敢再犯了。
阿迟没规没矩,还多次冒犯您。
阿迟,阿迟再刚刚都已经反省了。
真的。”
他搂着傅苍寒的腿,眨着眼睛,眼眶都红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