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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建了整整九座一模一样的藏宝楼。
祁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行事。
是真的有九座楼的宝物要藏,还是为了混淆视听,或者干脆是为了气派?不论如何,他知道事情难办了。
略一踌躇,祁云选择了左起第一栋藏宝楼。
他轻巧拧断挂锁,轻身跃入了藏宝楼内。
这藏宝楼有三层,底层多是些寻常人家摆在珍宝阁上的玩物。
祁云见惯了胡商不远万里送来的珍奇货物,又有祁母开的眼界,并不觉得如何特别,倒是次一层的藏书阁教他颇感惊讶。
藏书阁建在二层,想是怕书籍放在底层受潮,但其中藏本品相皆是不佳,大部分残缺不全;类目也极其偏门,经史诗词、拳谱医书,不一而足。
相较一楼,这一层显得极为落魄。
祁云不欲生事,虽是心中好奇,也只是草草掠过,直往最高层去。
此一层内室中陈列的是数把名兵,其上湛湛寒光,望之可畏,只可惜都不是红袖。
祁云正欲离去,忽而双目一凝,在其中见到了一把极为眼熟的奇型兵刃。
那利器形制似钺而无柄,须得单手持握铁质护手,作近身武器使用。
燕真城破一战,祁云曾与手持此物的玄机教舵主过得数招,深受其害。
此钺崭新,显然不是那一战中大杀四方之物,护手处却镌着难以辨认的铭文。
祁云心中生疑,再检阅内室,却不能发现更多异样,只好退身到二层藏书阁之中,细细翻检其中藏本。
经史诗词皆无甚特色,拳谱剑谱亦平凡无奇,乃书坊所售卖强身健体的普通武技。
倒是医书类目,揭开封皮之后,内文怪诞无章,多有疏漏。
祁云自幼跟随母亲学习,对医术也略有涉猎,眼见那医书内文怪诞无章,不由得疑心更盛。
想来医书多是世家所藏,便是书坊也没得售卖,如何流落这许多到私人藏书阁中?再翻阅数册,忽见得一者内容与此前所翻阅者全文重复,全本重量却丰厚许多。
祁云料定其中另有乾坤,以楼内烛火轻微燎过书册,果然见其间轻飘飘飞下一页信纸。
祁云弯腰去拾,却见得页尾明晃晃一枚印着玄机教字样的印章,不由得心头大震,又惊又恨。
奈何此刻东方渐白,祁云再有千般心绪也不能继续,只得将那信纸藏掖在怀中,清扫好自己来过的痕迹,将那拧断的挂锁复回原位,迅速遁回了客栈之中。
此后数夜,祁云造访了其余八座藏宝楼,在第五座藏宝楼的顶层兵器室内窃得了红袖。
不仅如此,他在各楼的二层藏书阁内发现了更多的玄机教通讯信笺。
信笺内皆是这数年间玄机教在河西的来往动向,巨细靡遗,却非是隐秘之事,联想起藏宝楼外疏松的戒备,此处想来是玄机教存放一舵普通文书之地点,而原知随其人,恐怕也与玄机教有联系。
祁云花费了数日来阅读、整理那些信笺,终于理清了玄机教这数年间的结构与动向。
玄机教总部在峡州青陵山,教中由上至下有教主、天地人三掌令、各分舵舵主乃至教众。
邙山藏宝楼这些信件多是河西一舵向下的施令,虽未有分舵与掌令、教主来往的书信,自其他内容也不难推断出,河西一舵由于原知随与原家的经营,乃是财路重地,与玄机教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教主其人如何不得而知。
频频出现在信笺中的地掌令,想必是玄机教位高权重的人物,与河西舵关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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