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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笑,拦着听竹说:“你应当是见过这人的模样了吧?可真是委屈你了,怕是夜里只能吹了灯才能睡得下去。”
“胡说,那人如此大方,又被听竹给迷得神魂颠倒,进了那房七日都未曾出来过一步,我若是听竹,别管他丑成什么样子,一定也要用尽浑身解数将他给伺候好,他一高兴,说不定就给我赎身了。”
“你糊涂啊,听竹服侍他之前可是个雏-儿,赎身要五百两!
十两银子一席珍馐宴,他都吃了好好几回了,那银子用不了多久了,听竹还是趁早多要些赏钱为好。”
“是啊是啊,哪怕那人再丑,再怎么好色,再怎么蠢,也闭着眼睛好生伺候。”
那几人说完便笑成一团,听竹有些烦躁地将这些人给推开,继续往厨房去了,还听那几人在背后笑说:“装什么清高,以为自己识得几个字,就高贵些了么?还不是一样卖的。”
听竹理也没有理,去厨房安排了晚膳,又匆匆回了房,那位传闻中丑的要命的恩客就在屏风后面的软榻上躺着看棋谱。
他穿着淡青色的衣衫,皮肤白的通透,瞳孔也是淡淡的琥珀色,惟有唇上有着艳丽的红。
他不曾露脸并不是因为长相极丑,而是实在是太过好看,若是被人瞧见了容貌,那才真是麻烦。
听竹第一次见到他的脸,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而且他破了沉渊棋楼的棋局,绝不是偶然,听竹与他下过两局,知道他的棋艺超群。
不过在赌坊赢了那么多倒是偶然,他的确是连骰子都不懂。
这位恩客绝非是传言中那种贪财好色的混混,倒像是落难的贵公子。
他对钱财美色佳肴并无半点兴趣,花钱时好不眨眼,那么珍贵的菜摆在他的面前,他吃着也毫无表情,而且他花了那么多钱买听竹的初-夜,可连梳洗都不让听竹伺候,夜里他睡床,听竹睡的小榻。
他清冷得像是冰雕成,根本不似凡人,唯一爱的便是棋,破那棋局只是因为他想,而不是为了钱。
听竹揣测,此后去赌坊,不过是因为知道自己孤身一人,陡然得了这样大一笔钱会有危险,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钱给输出去,谁知道运气太好,又赢了更多的钱,因而只好到这南风馆之中,将那些钱大笔大笔地花光,而后他便会离开。
听竹一面偷偷揣测,一面偷偷看着那人,说:“辛沐公子,方才沉渊棋楼的楼主来了信,说是请您下月初三再去沉渊棋楼一会,想再同您切磋一回,若是您赢了,他便再送您白银五百两。”
辛沐这才抬起头,听竹一看这张美得摄人心魄的脸,又觉得呼吸一窒。
听竹揣测辛沐的用意,其实只对了一半,他想把钱花光不仅仅是为了安全,而是从前至真总说要带他去吃喝嫖赌,说是许多人都喜欢,想必是极快活的。
可辛沐试了,也觉得不过如此,倒还是下棋有趣一些。
辛沐道:“我那天已经看了,他不是我的对手,何必再白送我银子?”
听竹笑道:“自然,那公子是不打算去了吗?”
辛沐想了想,道:“去,或许他那里有更厉害的人,去看看也好。”
听竹一喜,连忙便说:“正好,娘亲说醉春风已经到了,今日先开一坛,为公子祝贺可好?”
辛沐只喝过两次酒,都是在情绪不好的时候,也没觉得那酒究竟有什么好喝的,因为便道:“不好喝,再说我也没有不高兴,为何要喝酒?”
说到这里辛沐顿了顿,沉思片刻,又说:“罢了,还是来一坛好了,或许我从前喝的酒不好喝。”
辛沐住下的这几日,经常听到人说那醉春风,要二十两银子一坛,而且还供不应求,许多人想喝都喝不到。
想必这酒和其他的酒不一样,辛沐打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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