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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他不会怪我的。”
二郎笑得一脸调皮,又说,“倒是有一样重要的东西,我要带你去看,我今天才发现的。”
辛沐惊讶地看着二郎,不知他何时对容华已经改了口,这样亲近自然地叫容华“父亲”
。
辛沐的讶异还没有完全消化,二郎就拉着他的手把他给拽进了容华的书房里。
房里没有点灯,辛沐什么都看不见,便抓着二郎的手说:“你别乱跑,一会儿摔着了。
我先点个灯,你等着。”
辛沐还在抹黑找火折子,二郎却一下跑开了,笑说:“不用点灯了,爹你站着别动,很快就好。”
只听见咔咔的几声响,像是二郎碰了什么机关,而后又是轰隆隆的开门声,一丝白光从门缝之中透出来,那光很亮,但并不刺眼,而且不是油灯或者蜡烛发出来的。
“爹,快过来!”
二郎兴奋地冲着辛沐招手,辛沐有些好奇地跟了过去,二郎这才将那扇暗门全部打开,带着辛沐走进了这间房。
在夜明珠透亮的光芒照耀下,房内明亮如昼,辛沐稍稍适应了,总算是将这房内的一切看清楚了。
辛沐看到了自己,数千个自己,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情绪……
数千张画像,将这间房全都堆满了,不用想也知道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笔。
辛沐被震撼得暂时失去了反应和知觉,就那么怔楞地和画上的自己对视,好久之后,他轻轻往前,走到了一副画像之前,伸出手轻轻触摸那画像上的自己。
手指一触到那细腻的画纸,辛沐便浑身有些发颤。
画纸的角落有一滴眼泪干涸的痕迹,将辛沐衣摆一处侵染地模糊了,辛沐的手触上去,仿佛就看到了容华在画这幅画时的模样。
那时候的容华,快要被绝望和无助拖进了深渊之中,他无处寻找救赎,便一日日地折磨自己。
为了得到今日的相聚,容华和他都受尽了苦楚,所以现在他们只能更加珍惜彼此,不浪费今后的人生,好好地在一起才行。
二郎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让辛沐自己一个人待着,于是辛沐就这样一幅画一幅画地看,将容华的六年,一点点地看了过来。
回到卧房睡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但其实辛沐根本就无法入睡,他的眼睛一直睁着,在床上翻来翻去。
夜里格外安静,因此门外那一点点的响动他都听得很清楚。
有人轻轻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仅仅是听脚步声,辛沐居然也能判断出这个人是容华。
他愣了一愣,而后便坐了起来,直愣愣地盯着屏风的方向,借着一点儿微弱的月光,看着屏风外那人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甚至不用看,仅仅是听脚步声,辛沐也知道来的人是容华。
果然,容华的脸很快出现在了屏风之后,他瞧见辛沐醒着,便有些做贼心虚的尴尬,讪笑道:“我来看看你,你没睡啊……”
辛沐点头。
容华觉得自己偷偷摸摸跑到辛沐的房里来,像是个偷鸡摸狗的采花贼似的,实在是有损威严。
有片刻容华都想溜了,可转念一想,他什么狼狈的样子辛沐没有见过,早就威严扫地了。
这样一下,容华心中便十分坦然。
况且最重要的原因是,容华已经好久好久都没能好好和辛沐说上几句话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因为那倒霉催的太子,连面都不能见,容华每天想辛沐想得简直都快魔怔了。
明日那倒霉催的太子总算是要回京了,他也总算是稍微找回了胆子,没有再缠着容华。
于是容华便等不及,一刻不停地就来见辛沐,他本来只想趁着辛沐睡着,偷偷看他几眼就走。
好吧,他其实还想偷个香的,脑子里一想到辛沐洗完澡香喷喷地躺在床上,他的内心便特别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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