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誉修取出蛋糕,放在裱花台上,切片,“尝尝吧。”
朱励业戴上腕表,却道,“占用你许多时间。”
钟誉修连餐碟带叉这么给他,“对我你又何曾推说过没空?”
朱励业一笑,“可惜你时间可贵,白白付出。
做过这次,我反而打消念头。
这确实不是我的领域。”
钟誉修理解。
无人在旁督促,朱励业不会有这种闲心全过程重复一次。
他也看表,已到四点。
“今晚晚餐有安排?”
“有。”
钟誉修以为他另有约会,不想朱励业道,“我和你。”
然后示意他看裱花台上那八寸海绵蛋糕。
当真同甘共苦。
钟大少偶尔下厨解压,却不常吃自己做出的甜点。
不想朱励业难得提出一次下厨,还要合作者配他消耗掉成果。
海绵蛋糕配酒不伦不类,钟誉修端水壶,“喝什么?”
朱励业答,“咖啡或茶。”
朱励业处有伯爵茶及洛依柏丝,时间还早,钟誉修选择泡红茶。
他们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刻,喝杯茶,聊聊天,从音乐会谈到曾经去魁市,乘坐渔船同钓寒江雪。
说钓也不恰当,他们是看同行的船工用渔网捞起灿烂阳光下银光闪闪的群鱼,甲板上的冰桶里镇着威士忌。
二十岁时,寒天饮烈酒,在水上被冻得像两个傻瓜,指彼此大笑,仍很惬意。
钟誉修捏着杯柄道,“时光飞快。”
“敬那些美好昨日。”
朱励业举杯。
“美好昨日。”
钟誉修与他碰杯,不由也笑。
怀念什么美好昨日,他们又未老。
钟誉修打趣说,“不知你何日重出江湖。”
这时才六、七点钟,是一天夜间娱乐刚刚开始的时候。
朱励业算好交际的,往昔到宣台,这时不是外出晚餐就是参加派对,有时也听歌剧或乐团演出。
他这些天离群索居,为了什么熟人都清楚,更不好打扰。
他不提文森,钟誉修虽也不提,还是希望他能尽早恢复。
哪怕心里放不下,表面如常,前呼后拥,热闹惯了忙惯了,也能走出之前的感情。
这期望是为朱励业好,钟誉修也不敢说高尚,细究到底,出自朋友的情谊还是暗恋的私心,谁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