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太久,昂非会走得不安稳的…」澄远摇摇晃晃起身,红肿双目内犹是哀痛欲绝,又像是长泪已涸,空敞的灵魂里再也榨不出湿水,他蹒跚步出两人卧房,投入瀑幕之中,饶是再剧烈的滂沱大雨也洗不去他一身悲伤…
岁月难得沈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著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再回首,往事也随枫叶一片片落。
爱已走道尽头,恨也放弃承诺。
命运自认幽默想法太多由不得我。
壮志凌云几分酬,知己难逢几人留。
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遗叹,饱览足迹,没人懂。
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自嘲墨尽,千情万怨,英杰仇。
曲终人散,发华鬓白,红颜殁。
烛残未觉,与日争辉,徒消瘦。
当泪乾血盈眶涌,白雪纷飞,都成红。
(取自仙剑奇侠传逍遥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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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要来嘲笑咱家大人的都滚,司府不见生客!
」古契老泪纵横,厉声喝道。
他头系白布,披麻为主子守灵,心里不甘啊,老天无眼,司主子忠体爱国,落个被罢黜的下场,还日日有人丢个十钱在门口,讥讽蔑视,御主子温良和善、体恤下人,却不幸恶疾缠身,不得善终,这世道怎麽了,没有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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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总管,是我。
」男子身後又走出另个人,头罩著披风,遮去大半面容,他微微抬头,让古契看清楚他是谁。
「尹大人。
」惊呼。
「能让我俩见见澄远,还有…吊唁昂非麽…」长空袖里拳头握个死紧,乾涩的眼眶不信好友就这麽撒手了。
「这个当然,御主子…会想见尹大人的。
」古契没有多问他身旁的男子是谁,其高大尊贵之貌,又能得白相侍在身侧,地位已经不言而喻。
两人从偏门入,往日幽静恬雅的庭园此时却显得森冷萧索,没有白绫悬挂,也没有法师超渡,景色依旧,只是…人事已非。
循著小径往後院去,司律蹲在门前,折著朵朵白莲,看见他们俩,眼神一黯,不作声地低头继续手上动作,脸上尽是失怙之痛。
长空默然走过司律身旁,推开木门,这里曾经是昂非与澄远的寝房,现在却只留一人独守…他俩轻轻走入室内,那坐在床边的发白之人…是谁?
(102)
「澄远…」长空再理智的铮铮男儿也不禁痛然泪下,那是澄远啊,一向在意气风发的司澄远,帝国堂堂沙相大人,他口若悬河、立论滔滔,能在大殿之上以一驳十,谈笑风生;披上战袍,能驰骋沙场之中,身先士卒,勇匹神鬼,如今…居然白发苍苍,宛若死人…
「…我有十年…陪他的时间太少…一天到晚忙东忙西…总以为时间还长…我们反正会白头偕老…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等我回过神来…竟然只剩两个月…短短两个月…我只恨为什麽不是两百年…老天为什麽不让我们再相守两百年…是惩罚我过去杀业太重麽…那为什麽是昂非不是我…是昂非替我受了麽…这倒有可能…因为他一向最疼惜我了…」知来人是谁,澄远没有回头,握著爱人已经僵硬的手,轻轻摩挲,痴痴望著男人,永远也贪看不腻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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