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说:“先等一等,咱们走了多远了?”
哈迪说:“没有两百公里,也有一百五了,怎么了,顾?”
顾川说:“我想回去。”
“回去?顾,你这玩笑可不好笑。”
顾川说:“我有东西没带来,我猜是丢在那家店了。”
哈迪问:“重要吗?不重要的话能不能就算了,是这样的,顾,如果我们现在往前赶,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追上何,可如果这时候回头再来一次的话,何说不定就已经出了边境了。”
这一番对话实在有几分熟悉,苏童去看顾川,等他的回复。
顾川并没回答,此刻拿手用力捏了捏眉心,沉默。
等了几秒,他终于妥协,说:“好,咱们赶路吧。”
方才还精神奕奕的男人一下子无精打采,苏童心里讶异,帮忙整理他扔的处处都是的东西时,问:“你丢了什么?”
顾川说:“没什么。”
将她手里正折着的衣服拿过来,自己又展开来重叠了一次,垫到包的最里层。
去拿落在地上的一支笔的时候,袖口上缩,露出一截胳膊。
苏童匆匆一看,起初没觉得哪儿不对,直到那手臂上白了的一块在脑海里晃过两趟。
她忽然想起来了,说:“顾川,你是不是把表丢了?”
顾川手下动作一顿,又不露声色地掩盖过去,说:“算了,丢就丢了。”
苏童将笔从他手里拿过来,抓着他手腕,问:“那表很贵吧?”
顾川说:“没啊。”
苏童:“你还是想回头去找,对不对?”
顾川:“没啊。”
苏童:“顾川!”
顾川将东西一放,往椅背上靠过去,说:“苏童,你能不能先别问了。”
他将窗子掩开一点,让风透进来。
雨已经停了,天气却没半分好转,天仍旧灰蒙蒙地罩着一片荒漠,四处都吹着萧瑟的风。
顾川为自己点上烟,烟过肺里,吞吐几次之后他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迎上苏童关切的目光,他说:“那表我戴了十几年,除了每天晚上睡觉前拿下来,就一直没离过身。”
苏童是见过那只表的,不过第一面就闹得不愉快,它懒洋洋地躺倒在表盘里,连个走慢的面子都不给,直接就停了。
表盘上有些划痕,表带也很旧,然而戴表的这一位很小心,哪怕是它已经是如此高龄,和人见面的时候还是亮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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