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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想的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应付过失恋的男人,尤其是这个人的失恋与我有些荒谬的联系。
他看到我站在他车前有些呆,开车门示意我坐进去,说外面挺冷的,然后掏出烟问要不要。
我接过,踌躇着对不起三个字该如何说出口。
他却先开口说刚林茂打电话说你跑出去了,有些担心就过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晚。
车门上的烟屉开着,里面短短的有不少烟蒂。
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说对不起啊,我爸他……
他笑,说你说说看你道什么歉。
我回答说我爸和你女朋友在一起了啊。
那也是林茂愿意和他在一起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向他的神情,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些落寞。
我想知道恋爱到底是会让人计较还是豁达,女友移情别恋的时候能这样大度,甚至我的迟迟未归他表露的也是真切的担忧神色。
他像那天晚上一样把手伸过来揉我的脑袋,说没事,林茂能找到真正喜欢的人我真的替她高兴。
我想到晚上看到我爸和林茂在一起的时候只小心眼地计较着自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完全没有想到本该是直接当事人的欧阳北,而他居然用如此大度的表现来向我示好,心里更加歉疚。
我问欧阳北你是不是非常爱她。
那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这三个字顺利的从我嘴里吐出,从此我与他也习惯了互相都以全名相称。
我想也许我一直都想这样像朋友一样的叫他的名字,是一种形而上的亲近,那天晚上也许潜意识里我已经把他当作盟友,就像课本里的那句诗说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们理应互相安慰,彼此宽心。
可是究竟这样的想法是对是错已经无从得知,我甚至有时候会检讨如果当初不是我主动拉近他与我的距离,是否之后也不会有那样一段偏离我本应行驶的轨道的感情。
他对我说你知道么那天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心里就想着不被当成叔叔原来感觉这么好,哪怕伴随的是那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欧阳北失笑,说我和她可能更像是亲人。
他解释说自己与林茂是故交,可以算是青梅竹马,加上双方条件相当,理所应当地被众人视作佳偶,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以情侣姿态行走江湖。
我仍不能理解这与他现在的表现的关联之处。
不管如何,自己的女朋友--哪怕并没有爱情存在--另结新欢,即使是做戏给人看,哪怕不至于悲伤落泪,至少也要得表现出些许失落的模样。
欧阳北笑说林茂才不需要,何况她一早已经对我报备,她是真的爱上了你父亲。
那时候我的脑袋想必还处于蒙昧的单纯状态,黑白是非的界定太过分明。
如果他不伤心,那么就是他不够爱林茂,是他先对不起她,那么林茂再结他缘最后还得归罪到他的身上。
这是当时我的强盗逻辑。
我说你们怎么这样,终究还是给面子的将我爸和林茂一起拖下水。
他看着我,突然深吸一口气说,那我告诉你,因为我不喜欢她,不可能喜欢她,我是Gay,你懂么,同志,就是你们说的同性恋。
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活生生的同志--当然我最终也沦为了同志,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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