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妖以容貌自傲者,自是不肯遮掩面貌;以娘家人亲自送至新郎面前,却是示威之举,往往由娘家最强者出面,为的是警示新郎,善待自家女儿。
这群虎鲸,并无家长,故而就由首领出面,也是司华钧一番心意。
至于闹洞房,这等热闹有趣之事,自是原封不动学了过来。
林方生听得有趣,一路行来,已返回他先前睡处,与司华钧坐下对酌起来。
“安海乃我身边第一臂膀,又是这水晶宫侍卫之首,他肯成亲,娶的又是虎鲸家长女,于我而言,自然是大喜。”
司华钧提起细颈白瓷凤头壶,为林方生注满千年灵珠酒,继而笑道,“却并非骗你。”
林方生思及先前举动心绪,又有些赧然,掩饰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入口甘冽,滑入腹中,便立时腾起一团火来,脸色便跟着有些泛红,道:“我亦不曾……”
停了一停,终是承认了,“便是当真误会,不过小事而已。”
“不过小事?”
司华钧重复一次,却是伸出手来,轻轻握住林方生垂在肩头的一缕黑发,狭长明亮双眼,微微半眯,眸色亦是深沉下来,隐约竟与公冶明镜入魔发狂之时,紧盯他的眼神有些相似,“初时不过见你单火灵根,资质之佳,世所少见。
若行双修,于我修炼有大益处。”
林方生未料他提及此节,微愣一下,反问道:“初时?”
司华钧略一点头:“初时。”
又给彼此斟酒,淡金酒液,酽酽醇香,晃动之时,反射点点金红烛火,远处热闹喧嚣,亦是遥远无踪、飘忽不定,“而如今--”
林方生任他把玩发梢,端起酒杯,酒液略一沾唇,继而饮下,却低眉敛目,神色平和,并不肯看司华钧双眼:“而如今,又如何?”
司华钧不答反笑,起身绕过圆桌,将他抱在桌上,嘴唇正正印在颈项之上,酒意熏然,唇舌温柔,烛光摇曳,纱帘轻扬,便有了几分旖旎之意。
“你等人修,最爱卜算推衍,窥人心测天机,不若也算一算,如今究竟如何。”
那千年灵珠酒,却是后劲霸道,林方生亦是微醺起来,四肢慵懒,手指自司华钧肩后长发滑过,微微蹙眉,却并未将他推开:“我师从万剑门,只修剑道,并未学过推衍之术,只怕要让宫主……”
失望二字尚未出口,就觉颈侧微微刺痛,竟是被咬了一口。
林方生倒抽口气,欲待避开,却反被司华钧压在桌上,一双妖蛟泛金眼眸,将他牢牢锁定。
“唤声钧哥哥,就为你那小宠解印。”
这等无赖行径,却叫林方生气得失笑,坐起身来:“不若送你一幅对联。”
司华钧含笑拊掌,道:“如此也好,我这寝殿,门廊空空,正好留下娘子墨宝。”
林方生恼他三番五次挟恩图报,步步紧逼,有心给他个教训,自是当仁不让,推门来到殿外。
仗着几分酒意,面色薄红,双眼亮若星辰,往门前一站,掐个剑诀,就有飘然洒脱、天外飞仙的气势。
红蛟寝殿大门两侧门廊,乃是自深海取元灵赤火岩雕琢而成,色呈火红,质地坚硬,只简单雕琢些云纹在上,失了些精致,却更显大气磅礴。
林方生便取召出灵剑,两柄剑游鱼一般,灵动异常,盘旋环绕在剑修身侧,又随他动作,左右开弓,往门廊柱上激射而去。
当一声巨响,那两柄灵剑却是被禁制齐齐弹开。
林方生更是恼怒,扭头瞪那妖修:“既要我题字,为何不撤下防御?”
司华钧静立在旁观望,看他一双醉眼迷蒙,似嗔似怒,不由弯起嘴角,含笑扬手,便将门廊上禁制撤去,又柔声道:“是为夫大意了。
娘子请。”
林方生见他乖觉,心情便好了一分,再度催动灵力,心分两用,灵剑在坚硬岩柱上划出深痕,一时间碎屑飞溅,两柄灵剑同时刻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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