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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桔早就想好了,四姑娘今年已经十一岁,出嫁也没几年了,自己是自小就在她身边的,将来等四姑娘出嫁,自己自然是她的陪房。
而且她是看着明姜长大的,当初出嫁的时候就舍不得明姜,怎么可能不跟着去。
再一个,她想着明姜是个实心眼,出了门子到婆家怕她吃亏,有自己在旁边总是好些。
其余的几个年龄小些的丫头,明姜问了她们的意愿,若是舍不得家人的就留下,最后选了蝉儿和蛛儿带着同去。
其余严谦严诚那里,身边早前伺候的丫头都年纪不小了,范氏给了些银子放了她们家去自行婚配,只让他们带了书童小厮。
将这些都处理妥当之后,严仁宽雇好了船,将要带的家什物品放了上去,一家人于四月初六这天登船出发,要往山东去。
学里的同窗们都来相送,以李俊繁、王秉忠为首,到严谊为止——严谊是硬赖着严仁达跟来的,与严谦兄弟俩告别。
李俊繁辈分长,先去和严仁宽说话,常顾就挤过来跟严诚说:“千万记得写信,若想什么东西了,只管写信来说,我叫人捎过去。”
说完还往严诚身后的船上看了看,“师妹也是,若想什么吃的了,写信来告诉我,必定叫人快马加鞭的送去!”
严谦本来在和王秉忠说话,听见常顾这句失笑:“你还当我妹妹那么贪吃呢!”
伸手敲了敲常顾的头,“有机会你也来山东玩,我带你去看趵突泉。”
说着看见后面的曲家兄弟,“你们俩也来,咱们去千佛山玩去。”
明姜在船上趴窗户上往外看他们说话,心里痒痒得很,可是母亲说了,码头上人多杂乱,不许她出去,她就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看罢了。
范氏看她那着急的样心中好笑:“不是已经道过别了么?还急什么?”
昨日这些亲近的同窗都去了严家,因为不知这一分别何时才能再见,各自还带了些礼物作为留念。
男孩们互赠的物品自然脱不了各种书籍,只有常顾比较特殊,赠给严诚的是一柄匕首。
到给明姜的,就多种多样了起来。
李俊繁是长辈,给明姜带了一本卫夫人的字帖摹本,自然是勉励她好好练字了。
曲默然和曲熙然合赠了明姜一套画笔,还嘱咐她,若有得意之作,千万记得送给他们一幅。
常顾则赠给明姜一枚兰花青让她自己刻印章,“将来严大师书画闻名天下之时,我想着是用我送的石头刻章落印的,那可真是与有荣焉呢!”
说得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听母亲这样说,明姜就叹了口气,回身走到范氏身边:“这不是都想着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想多说几句话么!”
范氏笑了笑,拉着她坐下:“在家里这样也就罢了,那几个孩子都是你们同窗,算是从小一处长大的,也没人多说什么。
可是等到山东以后却不可这样了,你也不小了,男女有别四个字时刻得给我记在心里。
除了同族同姓的兄弟,旁的再亲密也是外姓男子,不能失了礼节,知道了么?”
明姜乖乖应了:“女儿知道了,娘放心,女儿知道分寸的。”
范氏给她捋了捋头发:“娘知道,我的明姜是最懂事的,为人心胸坦荡、光风霁月,所以有时难免有些不拘小节。
只是你也须得知道,这世间啊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人呐专门长了一双盯着旁人的眼睛,总想看着谁不留神有个行差踏错,给她揪住了好出去说嘴败坏,却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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