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挣扎,却发现,那东西虽然如丝带般柔软,但却异常坚韧,根本无法挣脱。
想要出声质问那躲在暗中之人,却忽然发现自己喉舌麻木酸涩,竟是连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她愤怒焦躁之极,竟不管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管是不是有用,只是继续死命挣扎了起来。
而那暗中阻止她之人,居然也不肯放弃,仍是扯紧了带子,由得她挣扎。
一时间,漆黑寂静的空间之内,只有施静愈发粗重起来的呼吸,还有捆绑她的带子不断绞紧时发出的刺耳声音。
施静原本是个脾气温和之人,然而这一次她却是动了真怒,莫名其妙地被暗算昏迷不说,一醒来就被关在这么个地方,儿子被抱走了,居然还不能说话、不能离开,让她怎么不发狂。
就算是泥人儿也有三分脾气,何况,她虽然是个宅女,昔日里总也曾有过年少轻狂、热血沸腾的岁月的,故而她脾气一上来,居然完全不管不顾、如同疯癫一般不要命地拉扯起那带子来——就好像只要能把那个看不见的敌人拉出来,就能摆脱现下的无力困境、就能把小白重新找回来一样。
如此,对方不放手,施静也不肯先放弃,她盛怒中手劲儿极大,那人的功力自然也不弱,两人竟成为了势均力敌、胶着对峙的局面。
然而就算是她们两人尚未力竭,那丝带终究还是人力所制,自然也就有承受极限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啪”
地一声脆响,那丝带终于在她们两方角力之中断成了两截。
施静猝不及防,来不及撤力,整个人因为惯性笔直地往后飞去。
她身体肌肉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有些僵直,此刻被甩出来,居然连最简单的防护动作都做不到,就那么硬生生地撞上了墙壁。
背心一股剧痛传来,她当即吐出了一口鲜血。
对方却完全没有什么动静,整个房间内仍是静悄悄的,就好像她方才只是在跟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木头人较劲儿一样。
忽然遭此重创,施静只觉得头昏眼花,气血翻涌,心中却更是暴怒之极,居然张口便骂:“死秃驴,你有本事暗算姑奶奶,为何没胆子出来见我!”
将这句话完整地吼出来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那一撞居然歪打正着,帮助她冲破了被制的穴道,还原了她的声音。
她心中暗喜,忽然想起自己修炼了许久的那“常春诀”
心法,似乎有一篇便是专门讲的是调息运气、冲破禁制之法的——若是她控制得当,想必身体状况定能迅速恢复,说不定,连内力都能拿回来的。
她正待尝试调息,但心念才动,便听得不远处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像是那躲在暗中之人对她忽然能够开口说话这事儿也十分意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查看,但走了半步,却又退了回去。
施静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索性盘腿坐好,一面暗中调息,一面继续厉声大骂。
骂得无非都是那“妙僧”
无花了。
什么道貌岸然、虚伪狡诈、无耻狠毒……她把能骂的几乎都骂了一遍,就在她骂得口干舌燥、即将弹尽粮绝、骂无可骂的时候,却忽然听得门外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响动。
就好像是一件很锋利的利器刺入血肉中的声音。
紧跟着,仿佛是要验证她的猜想一般,外面又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施静心中一震,猜到大约是方才同她对峙的那人已经被人干掉了,只是,这后来的人,是敌是友,甚至,有没有可能就是无花呢?
无论如何,来人的武功必在方才那人之上,以她现在的力量,自然是根本无法战胜的。
她心中忐忑,却仍不肯松口,反而大声喝道:“无花,是你么?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么?”
屋外仍是一片安静。
就在施静以为根本不会有人接招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很美,也很清脆,似乎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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