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道:“原来如此,他一个念着旧主的军户,留着这首童谣不奇怪。”
“不,还是有些奇怪的。”
芸京墨端详着那张纸,“黄润一介武夫,这字是谁给他写的?”
芸京墨曾经练过好几年的书法,略一沉吟便看出了不对。
笔墨纸砚行楷草书,若要练成这纸上铮铮风骨的字,绝非一日之功。
黄润一介军户,真的能自己写出这样的文字吗?这一问有理有据,可是话出了口,除了一直在小声劝自家小姐回家的枳香,再无人出声回应。
祁铭之和顾珏双双陷入沉思。
他们每日要过手上百张药方,笔墨纸砚没少用。
而二人也几乎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一首简短童谣,正是祁铭之的字迹。
正在这时,鹤归楼的堂倌上了二楼。
“几位客人,实在是对不住。”
堂倌大着胆子走上前,抱拳行了一礼,“今日出了事故,待会儿官府的人便来了,怕是不方便待客,咱们掌柜的说了,给您几位退房钱,您看……”
堂倌有些犹豫,最后一句是对着“祁大夫”
说的,几个人看起来,就这位最像个拿主意的。
祁铭之站起来,轻声道:“嗯,我们走吧。”
芸京墨和顾珏点头跟上,枳香则大喜过望,连忙跟着出门。
只是几人各怀心思。
芸京墨跟在最后,心绪已乱了几轮。
黄百户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中毒而非瘟病,如此,她便不用那么紧张时疫之事。
可是,祁铭之在这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关系网很正常。
但芸京墨厌恶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这个时空中,她没有上帝视角,除了一场即将到来的时疫之外不知道任何事情。
此时与祁铭之身体互换,她又拿着这么个人设,若是再对前路毫无规划,恐怕随时有可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必须未雨绸缪!
“芸小姐。”
前脚出了鹤归楼,芸京墨吸了口气,开口叫住人。
“咱们借一步说话。”
顾珏抬头一瞥,识趣走开。
枳香犹豫了片刻,竟也没有阻止“祁大夫”
的邀请。
二人选了个茶楼,要了临窗雅间。
芸京墨一路都在打腹稿,此刻斟了茶,待到侍者离开,直接开门见山:“祁铭之,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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