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乡政府的干部陆陆续续地朝三楼的大会议室走了进去。
“赵乡长!”
“赵乡长!”
……
长得人高马大的赵连生从办公室里一走出来,正碰上这些参加点名的干部职工。
此起彼伏的问好声,不断的响起来。
赵连生漫不经心地点头示意,那十足的派头,就跟要接见外国政要的国家领导一般!
和赵连生相比,王子君这边就有点寒碜了,除了杜晓曼、孙银仓这几个人专门和他打了个招呼外,其他人就跟脚下踩着火箭一般,从他身边旁若无人地掠过。
西河子乡的会议室,有五间房屋大小,水泥地面,主席台上放着六张有点裂纹的桌子,桌子上铺着金丝绒料的红桌布。
主席台下面,十多排的连椅,就是乡干部坐的地方。
坐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会议室,王子君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从前。
当年,他觉得坐在这个地方,就像公园里的猴子一般,张口闭口,举手投足,都是逢场作戏给人看,那种感觉曾经让他痛苦不堪。
但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
“王书记好啊!”
在王六顺的陪伴下走过来的赵连生,见王子君一反常态地来参加点名,有点愣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吟吟的给王子君打了个招呼。
“赵乡长好,今天赵乡长气色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啊?”
王子君说话之间,从烟盒之中掏出了一根烟,扔给了赵连生。
赵连生一伸手,就将那烟接到了手中,不过并没有立刻点上,而是无声地给王子君笑了笑,笑意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不卑不亢。
随着副书记张民强那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正七嘴八舌地闲扯的乡政府众人,旋即平静下来,只剩下了一个个答到的声音。
在张民强点名之时,王子君就将目光朝着张民强看了过去,这张民强四十多岁,黝黑的脸膛,当兵出身,那身材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座撼不动的铁塔一般。
张民强的老家就在这西河子乡,在乡院里边算得上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本土派。
也正是这一帮本土派的存在,这赵连生才在这西河乡站稳了脚根,说一不二。
要想完全掌控权力,就必须将这个张民强弄走!
心中念动闪动的王子君,眼里闪过一道决不手软的寒光。
“赵乡长,除了两个请假的,都到齐了。”
张民强将点名册一收,笑吟吟的给赵连生汇报道。
尽管张民强说得跟往常一般随意,但是这其中却大有文章。
按说,有一把手在这儿坐着,哪会轮到给二把手汇报工作?但是,这张民强却这么做了,而且做得不动声色,直接绕过王子君,向赵连生汇报了。
好在,这种不正常的工作程序,在西河子乡也是由来已久了,不但是几个副科级,就连一般的干部职工,也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赵连生似有若无地冲着张民强点了一下头,就开始了讲话,无非就是总结昨天的工作,又安排了一下今天下村的主要工作。
这几年,国家出台了不少针对三农的政策,只要是涉及到农业、农村、农民,事无巨细,都需要乡政府这个最基层的单位去落实,去抓出成效。
听着赵连生有条不紊的安排,王子君心里暗暗点头,这赵连生还是颇有几分本事的。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能让乡里的七大所八大站安排得头头是道,也需要费一番功夫的。
如果自己执政西河子乡,这赵连生能好好配合,肯定会给减轻不少压力的,不过想到赵连生对付自己的手段,王子君刚刚兴起的那一丝惜才之心,又放了下去。
“王书记,您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赵连生在讲完之后,如往常一般,例行公事地向王子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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