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额角抖了抖,抓起那朵半红半白的荼蘼花,狠狠攥紧。
忘了她……
他闭上眼睛,反复告诫自己。
谢拂然。
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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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裴玄霜在一间竹屋内睁开了眼。
双眼睁开的刹那,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呼吸,还活在这个世上。
“玄霜!
你醒了!”
守在竹床边的孙婉心摇了摇裴玄霜的肩,“我是婉心呐!
玄霜,你看看我!”
裴玄霜眨了眨干涩的双眼,一点点朝孙婉心看了过去。
“婉心!”
她伸出僵硬的手,堪堪与孙婉心握在一处。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孙婉心抹着泪道,“马上就是子时,你再不醒过来,我、我……”
她捂住脸,哽咽地哭个不住。
“不哭了,不哭了……”
裴玄霜很想坐起来,可她身子虚弱得厉害,别说起身了,连摸一摸孙婉心的脸都办不到,便软绵绵地躺在竹床上,轻喃:“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婉心,我成功地逃出来了,咱们的计划成功了,你该高兴才是。”
“是,我高兴。”
孙婉心点着头,“可这一路真是太难了,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的‘尸体’时,内心有多绝望,恍然间,我以为你真的死了。”
裴玄霜褐眸一黯,幽幽道:“我确实死过一次。”
她回过头,打量了打量空荡干净的竹屋,“如今,我重生了。”
孙婉心擦干眼泪,笑笑:“对,你重生了。
你再不用受那武安侯的折磨了!”
听及武安侯三个字,裴玄霜不由得僵了僵面孔,她沉睡了七天,当真觉得那个人,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好在,噩梦再长,她还是苏醒了,挣脱了。
“这是哪儿啊?”
沉吟片刻,她问,“像是山里面,有菌子的味道。”
“是太青山。”
孙婉心解释,“这间小竹屋是我从一个老员外手里买来的,既隐蔽,又清幽,住着养伤最好不过了。”
“买的?”
裴玄霜笑着问,“你哪来的银子?”
孙婉心翻了个白眼:“狗男人给的,他追随武安侯多年,银子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我多花些才解气。”
她盘腿往裴玄霜身旁一坐,“不瞒你说,掘墓的钱,也是我从狗男人那里要来的。”
裴玄霜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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