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钟艾稍稍喘息几下,颤动燃烧的细胞逐渐趋于平复,气势磅礴的乐曲瞬间再起。
当她搂住他的窄腰,双手和柔软湿滑的某处都把他包裹的紧得不能再紧的那个刹那,季凡泽闷哼一声,指挥棒猛地狠狠挥动。
如果要给这一刻的交响乐配上一幅画面,那一定是兵临城下岌岌可危之时,王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自此千里江河收复囊中,独为一人倾尽天下韶华。
一曲终毕,季凡泽身上没有华丽的燕尾服,也没有儒雅翩翩的领结,只有淡雅的月光和迷乱的灯光交错,铺洒在他蒙着一层薄汗的皮肤上。
在这般光影映衬下,他的肌肉纹理漂亮且光滑,就像是月圆之夜丝绸一样波光柔和的海平面。
优雅谢幕,他把仍在颤抖的钟艾搂进怀里,扯过被子把两人兜头罩住,啄了啄她的唇角。
钟艾真的是累了,这场音乐会实在太久了,她虚弱地趴在季凡泽壁垒分明的胸膛上,侧耳听着他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声,渐渐阖上眼皮。
季凡泽绕着她的发丝玩弄一会儿,直到均匀的鼻息声从他的胸口处晕散开来,他才搂住钟艾不盈一握的细腰,把她平放在枕头上,掖好被子。
看着那一小团人形懒洋洋地蠕动了一下,又往被窝里缩了缩,他轻扯嘴角,这丫头真不经折腾啊。
套上衬衫,季凡泽弯腰捡起刚才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西裤,从侧兜里摸出手机。
几分钟前,他的手机响过,但大概是被激昂的乐声盖住了,他无暇搭理。
这会儿翻出来一看,一则短信赫然撞入他眸中。
突如其来的短信,冒然出现的发信人,短短半秒钟,足以令季凡泽漆黑的瞳仁里顿时褪去柔光,忽而蓄满冰冷的光泽。
把钟艾吃干抹净,以及搞定她父母的全部喜悦,就这样因为这则短信而硬生生地变为愤怒。
又或者,愤怒之余,还有一丝丝的恐慌。
这个表情出现在季凡泽脸上,还是第一次。
这夜,他睡在钟艾身边,抱着她入梦。
但,他做了一场噩梦。
梦境中是一个普通的雨夜,也许因为是陈年旧梦的原因,画质不怎么清晰。
某幢高层建筑虚笼在厚重的雨幕中,深蓝色玻璃帷幕外墙上镶嵌着B市某家三甲医院的霓虹招牌,稳重又静谧。
一位年轻的女孩从楼里跑出来,怀里抱着个大纸盒子,她的出现悄然打破了这个死气沉沉的雨夜。
没带伞,她的脚步却丝毫不停,缩了缩脖子,一咬牙闷头钻进雨帘。
盛夏夜,她穿得单薄,一条牛仔短裤配一件白色雪纺半袖衫,衣衫很快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
雨太大,她走得又太急,一路踉踉跄跄地跑到医院门口,没摔倒已算幸运。
淋漓大雨中,她打不到车。
本是焦急之时,可她紧蹙的双眉间只锁着一缕悲伤。
那缕悲伤太盛,竟是盖过了一切情绪。
那种悲戚有多深刻没人知道,但足够令人过目不忘。
远远的,有出租车驶来,她伸手叫车。
不知是天气恶劣视线受阻,还是没有公德心,司机并未停车,反而擦着这女孩的身体疾驰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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