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今日兴奋非常,正跟白显眉飞色舞的谈话根本不曾注意到儿子的异常。
……
函关城中,陈军全军将士正在开怀痛饮。
陈梓坤去敬了一圈酒后便带着文杰陈剑等人回房,指挥军中文书速列功劳簿。
一行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一直到二更天还没散去。
陈信喝个半醉被陈六子和贺黑子硬架着回来,他见女儿书房中的灯仍亮着,硬要来看看。
三人一进门就听见十几个人正热烈而严肃的讨论着诸如:“某某砍了多少颗脑袋,某某杀了多少敌人,要赏多少钱奖励几亩地等等。”
陈信看着那堆成小山一样的功劳簿,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梓坤啊,你记那细做什么,差个一星半点谁去计较!”
梓坤上前扶着父亲坐在软椅上,笑着解释:“父亲,治军必须要赏罚分明,否则时间长了,军中将士必心生怨愤,打起仗来积极性就不高了。”
陈信却不以为然的嘟哝道:“爹这么做都十几年了,也没见谁个不服!”
陈梓坤只得说道:“那是因为爹爹您的威望高,女儿哪能和您老比。
我改变一些军制不是否定爹爹以前的做法,只是迫于时势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哦,原来如此。”
陈信心里一丝小小的别扭登时烟消云散。
贺黑子和陈六子偷偷对视一眼,这话说得高明,他们原以为王后已经很会哄人,两相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才是哄死人不偿命。
陈信又逗留了一会儿才由陈六子扶着回屋歇息。
陈梓坤命这些文书收工歇息,同时赏赐众人不少酒肉。
其他人陆续散去,书房中只剩下了陈梓坤和文杰。
两人坐在灯前一页页的认真查看着功劳簿。
突然,文杰不解的问道:“殿下,臣算了算,这次俘虏的财物都分完了,怎么却没有殿下的那份?”
陈梓坤和颜悦色的答道:“别臣来臣去的,以后私下里就你我相称就是。”
文杰调皮一笑:“遵旨。
我还是想问,为何殿下没有给自己留下战利品?”
陈梓坤淡然一笑:“是没有我的,我做主全分给将士们了,一部分拿来抚恤陈亡将士,一部分分给较为贫困的士兵。
剩下的我回去再添些,准备设立个抚恤司,拿它做本金,回去让赵发发等人做些生意,以后再用这些所得利润抚养那些烈士遗孤。
将来老兵退役时也能领一份薪金。”
文杰沉思有顷,略带激动的说道:“殿下如此为将士们着想,真乃世间少见之明主。
我师父若得知我的选择,一定会说我是恰得其主,恰逢其时。”
陈梓坤对她的前句话只是付之一笑,对后半句话却极感兴趣:“文杰,你还有师父?他是何方高人?”
文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是师父,其实未曾正式拜师,我厚着脸皮硬叫的。”
“哦,你仔细说说。”
陈梓坤不由得把椅子往文杰身边拉了拉。
文杰斟酌了一会儿,开始追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我父母去世后,我去投奔伯父,伯父是个猎户,家住在半山腰,我常和堂哥一起去后山打猎——我套袁寅的本领就是套猎物练熟的。
堂哥总想着将来能当个大将军,不知道他在谁家菜坛下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讲布阵的破书,闲来没事就带着我在山上用什么石头树枝布阵,恰好有一次被师父看到了,他就笑着在一旁指点了几句。
后来我们得知他是在山中为母亲守孝,然后便时常送些菜蔬去他家,他一得空就会给堂哥讲兵法谋略行军打仗。
我就在一旁偷听,后来他就笑着对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别学这些,认得几个字就行了。
我当时很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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