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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间似掠过些异色,却没答话。
“你今日为何将太后气倒了?”
他说。
月夕回过神来,问:“大人从太后那里过来?”
“嗯。
她让我来瞧瞧你究竟如何,是真不记事还是耍把戏。”
月夕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是平静:“原来头几日太医说的话她皆不信?那大人如今觉得我如何?”
“你确实什么也不记得了。”
那人断言。
“怎么说?”
“若你记得,便不能心平气和地与我坐一处说话。”
月夕一怔,仔细打量了那人,想起今早春儿说的话,明白过来。
“你是张定安?”
她问。
那人似愣了愣,问:“何以见得?”
“我观大人言语,与我颇是熟稔。”
月夕道,“宫中与我相熟的太医,除了张定安,还有谁?春儿说,我和张太医曾有过节,故而大人说我若记得你是谁,便不会心平气和说话了。”
说罢,她看着他:“我说得对么?”
他的目光闪了闪,他没有否认,少顷,脸上浮起一抹淡笑。
“公主往鬼门关走了一趟,反倒变聪明了。”
他说。
这是今日第二回,月夕听见这番话语。
不过更叫她有些意外的是,这张定安笑起来甚是好看。
笑意浅浅的,只在眼眉噙了一丝,恰似二月底三月初的春日,不太明媚,却带着刺破冰封的一点暖。
第十七章探病(下)
“公主既然不记事,听来的话切记斟酌再三,不可偏听,不可全信。”
他又道。
月夕觉得此人果然是旧相识,话可真多。
她并不答应,只瞥了瞥医箱,岔开话头:“大人不是来为我看诊的么?”
张定安停顿片刻,在对首坐下。
他从医箱里拿出块绢丝小枕,请月夕将手放在上头,伸出两指搭在她的脉上。
月夕不经意瞥了一眼,那手指修长而白皙,很是好看,叫月夕想起家乡的藕带。
不愧是尚书家的公子,将养得真好,却不知性子如何,好不好商量。
月夕寻思片刻,道:“春儿说,我与大人从小相识,那么我也不拿大人当外人。”
月夕目光一转,看向张定安,“我想见皇兄一面,请大人帮忙。”
张定安抬眼瞥她,眼中划过一丝诧异,问:“公主为何要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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