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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顿闹腾,大家集中在画纸上的目光都给转移到了他们二人身上,顺治脸上表情精彩绝伦,愣是咽下怒气,切齿道,“真……是气死我了。”
董鄂乌兰“噗”
一声就给笑了出来,围观众人先是莫名,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乐呵起来,纷纷附和道,“这位公子对夫人疼宠的紧吶!”
如此耽搁寒暄一阵,未时都快过了,因着顺治还要赶回到宫里头去,两人便告别了众人,按原路返回。
马车轱辘声不绝于耳,顺治翻着一本儿书册打发时间,一抬头,见董鄂乌兰坐着正打着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着实挺可爱的,他摇头轻笑两声,干脆挪过去偎在她身侧,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
此时他们还行在郊外,外边儿除了偶尔的鸟鸣声,十分安静。
顺治垂眸,看着肩上的那副面容,一时有些恍惚和陌生。
他伸出左手想碰碰她的脸颊,可又有些情怯。
他知道他心里还有一道坎儿,他正努力地跨过去,可每每抬起了脚,前方却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那是他的心魔,纵然心里头已经接受她就是娜木钟的事实,可这张脸太过陌生。
陌生得以至于她上次问他是否爱她,他只能恍惚的回答不知,是真的不知道。
再有就是博果尔……
再近一毫就可以触到她的脸,顺治无力垂下手,清浅一叹,他不愿在她面前提及博果尔,也是因为心底存有深深的愧疚。
偶尔他会迟疑,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一己之私几乎可以毁掉他的弟弟,可是,她并不仅仅只是董鄂乌兰是么?
娜木钟虽已时过境迁,但却是他心中解不开的结,无论当初所有的事情到底哪件是真是假,他都不想再去计较。
顺治将脑袋靠近她的头,轻轻碰在一起,她呼吸微暖,一阵阵扫过他的脸侧。
他闭上眸,在心底告诉自己,再久一点,他就能习惯了,习惯他的娜木钟现在长得是这般模样……
马车帷幔往上卷了一半,清新的风透了进来,太阳慢慢落山,瞬间晚霞绚烂,天际都像是燃起了火似的。
董鄂乌兰这一觉睡得太熟,熟到她在床榻上醒来时才发觉屋里都亮起了好多盏烛火,她一睁眼,正在绣锦囊的书雁就瞬间察觉。
书雁在她颈下垫了个软枕,才搀着她半躺着。
董鄂乌兰揉了揉太阳穴,后知后觉道,“天儿都黑了么?”
“可不是?”
书雁“噗呲”
一笑,继续道,“万岁爷可亲自从马车里将您给抱到软榻上呢,偏生您睡得踏实,一番儿动静都没把您给闹腾醒。”
原来是这般么?董鄂乌兰纳罕的皱了皱眉,她这个人一向十分惊醒,甚少睡得这般严实,可她这几日分明觉得身子好了许多,此前的那股心绞滋味儿亦不曾再有过,所以大约是今日舟车劳顿,整个人太累了?
趁她愣神片刻,书雁就从桌上端了盘精致糕点过来,又给她斟了杯热茶。
董鄂乌兰就着吃了两块儿,书雁服侍她好一会子才拍手讶道,“坏了,差点忘记万岁爷给奴婢交待的大事儿。”
说着提着裙摆就往外跑,拉开门临走之际又回头冲董鄂乌兰解释,“回夫人,是这样的,万岁爷给奴婢千叮咛万嘱咐了,待您醒来就把它送过来给您瞧,奴婢现在就去取……”
瞧着书雁急急的样儿,董鄂乌兰不由得抬了抬眼皮儿,顺治又耍什么花样?
不过片刻,书雁就火急火燎抱着卷好的画轴进来,在榻前笑着道,“万岁爷说这是送您的礼物,奴婢帮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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