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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车行驶在车流如织的路面,陈跃没主动开口说一句话,车里静默的让人窒息,宁冉仰靠在副驾座上,虚假的笑容再也支持不住,很久,他突然开口,“最近出了件不太好的事。”
“什么事?”
陈跃侧头看他一眼。
宁冉微微叹口气,“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叫林川的同学吗?他失踪了。”
他是真的再演不下去了,陈跃就在他身边,蓄积已久的怨怼,他濒临失控,却不能让陈跃知道他为他失控,所以不得不说些什么不好的事,来配合他真实沉郁的表情。
天边晚霞如锦,但没有人明白从昨天晚上起,他的世界就全部蜕变成黑白,再没有其他色彩,像是乌云摧城似的压抑,到今天还是,或许还将一直持续。
陈跃一直沉默,终于宁冉的声音也怅然得真实,“林川很有才气,但是这么多年只在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设计院,实在委屈。”
陈跃还是没说话,宁冉目光转向窗外,“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有人看见经常有辆迈巴赫来接他,我们毕业设计是大作业,几个人分一组没日没夜地对付,为了方便配合,当时我们组一起在校外租了个三室,大家都住那,林川把他狗给带来了,能配得上迈巴赫的总应该是条名犬,但是,他养的,真是条土狗,据说只是从路边捡来的,学名中华田园犬。”
说完这些,宁冉不再开口,其实,他当时一直疑惑林川为什么养条土狗,虽然那时候狗还小,毛团似的挺可爱,长大后那样总不能当宠物养着。
每逢他们同学出去吃饭,林川总是收拾剩菜给狗吃。
如果遇上外出采风,走得远一点,他总是记挂着没人给狗喂食。
“留点狗粮不行吗?”
宁冉问过他。
以林川当时的经济状况,他也不会支付不起。
林川看着他,俊美面容上露出一个极友善的笑,那笑里,带着些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它是只没人要的狗,我给他吃的,只是让它活着。
要给它吃好的,用好的,食不厌精,那个才叫宠物,可惜它不是。
你是不是觉得,宠物狗的待遇,一定比他好?”
对于这种明显留着圈套的问话,宁冉选择沉默。
当时,他们正坐在人潮涌动的步行街边,对着殖民风格的欧式旧建画速写。
林川流畅地勾出爱奥尼柱的柱头涡卷,在阴影处扁着笔,将线条画得又粗又重。
“因为不是宠物,不过是贱养,我有吃的它就有,就算有一天我顾不上它了,它当个野狗捡些剩食,也不见得有多大落差。”
林川停下笔,“宠物又有什么好,人家高兴的时候宠着捧着,不高兴的时候爱怎么作践就怎么作践。
被宠惯的性子,要是有一天当主人的心思不再了,光是落差就能把它折腾个半死。”
现在想起来,林川是在告诉他一个人的喜乐不该全数维系在另一个人身上,过度的依赖是种危险,多简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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