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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轩昏沉沉地仰起脸,视线却被这面墨染缂丝屏风阻挡,只朦胧看见杨琰的身影走到桌前,似乎是在倒茶。
过了片刻,才又转了回来,将一盏温茶递到卫长轩面前。
卫长轩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受他的服侍,不由心虚地坐了起来,接过茶盏低声道:“我……晚上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所以才……”
“我知道。”
杨琰点头道,“勾阑那种地方,难免会一时兴起。”
“什么?”
卫长轩一怔,而后又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杨琰没有说话,他显然情绪不佳,脸上像是凝了冰,半点笑意也没有。
卫长轩仍有些朦胧醉意,只莫名看着他,目光却落在他肩上那件织锦的外袍上,却见袍上绣着繁复的盘龙纹,金线银纹在灯光下几乎有些晃眼。
他神色一顿,很快便垂头苦笑道:“是了,你已是穆王了,寻个人还是容易的。”
他心下忽然有些落寞,低声道:“也奚,我现在才明白,为何从前每次提起带你离开王府,你都婉言拒绝。
原来你早就知道,将来你会做这王府的主人。”
他说完这句,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冷笑,那笑声实在陌生,让他不由怔怔抬起头来。
杨琰垂着眼睛,那抹冷笑仿佛利刃刻在他唇角:“卫长轩,我知道你心里更愿意我像从前一样,做个柔弱无依的小公子,蜷缩在你怀里受你保护。
你以为我就不想吗?可是我不能!”
他咬着下唇,缓缓摇头,“我是大昭的皇族,杨家的子孙,我身为杨烨的儿子,就算天生残疾,也不甘心就这样做个废人,了却此生。”
卫长轩恍惚想起,当年那个中秋月夜,杨琰劝他投身羽林卫的那些话,不由低低叹了口气:“是了,我早该想到,你能看穿我怀有抱负,是因为你心中也另有雄图。”
杨琰垂下眼睑,也叹息了一声:“卫长轩,你我志向不同,或许有一日终将各奔东西,我真怕……真怕会有那么一天。”
卫长轩惊了一惊,伸手抓住杨琰的手问道:“也奚,你怎会这样想?”
他这一下失了轻重,竟将杨琰拉得向前一倒,一个趔趄跌到了榻上。
杨琰有些惊吓地抬起脸来,却觉气息拂面,显然正对上了卫长轩的脸。
他们方才刚有些争执,此刻却贴得如此近,两人都是怔了一怔,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杨琰忽然闻到一缕甜腻的香气,显然是从卫长轩身上传来的。
他猛地皱起眉来,一把抓住卫长轩的衣襟道:“你今夜去勾阑里都做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杨琰忽然闻到一缕甜腻的香气,显然是从卫长轩身上传来的。
他猛地皱起眉来,一把抓住卫长轩的衣襟道:“你今夜去勾阑里都做了些什么?”
卫长轩见他神态大变,赶忙道:“不过是去喝了几杯酒,怎么?”
“喝酒?”
杨琰眯起眼睛,磨着牙道,“喝酒会喝到衣裳都解了,头发也散了么?”
他说着,咬了咬牙,显得极是恼火,抓着卫长轩衣襟的手指都用力得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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