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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犹眠将锦被放低些,再将双手从被中拿了出来。
那根青莲色的绳结也跟着钻了出来。
陈犹眠想着她竟然为了察觉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就在俩人手腕处缠上绳结,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垂目看着精致小巧,带着繁复花式的绳结,陈犹眠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虽然身为皇族贵胄之家,却从未见过这种绳结,顿时觉得十分稀奇。
捞在手中仔细看了几遍,仍旧看不出这绳结到底是怎么编制而成的。
想他在京都也是享誉满城的心灵手巧,如今却连一根简单的绳结都对付不了,看来,他确实没资格再被称作大商京都的小公子了。
苦涩的笑了笑,颓然的将绳结一扔,陈犹眠回想起下午被一路抱进张府的情景,脸上一红。
记忆之初要回到恶女人为了他决然的拒绝了那个叫锦绣的男子,他在恶女人与男子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清楚的看见了男子脸上的深情和绝望,那样一句话,在不同的人身上,却是两种极端的感受。
陈犹眠虽然对张宿雨恨之入骨,但也不可否认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有过震撼和心滞。
“你看,我的双手只抱得起一个人,我的怀里也只容得下一个人,所以,我的心中也只装得下一个人,所以,让开!”
想起当时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顺畅,就如同从心里说出来的一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连“一个人”
这样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过不现实的话语,在她口中却犹如金科玉律,撼动不得。
这样的话,就连那个人都没曾跟他说过会今生只许他一个人。
陈犹眠兀自沉思,等到张宿雨将冒着热气的脸盆搁放到小案几上,才脸色尴尬的回过神来。
刚才……刚才他是在想什么啊,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好呢……简直是,简直是……陈犹眠咬了咬唇,心中又酸了起来。
张宿雨拿着一张崭新的锦帕扔进盆里,打湿拧干后递到男子面前。
陈犹眠幽怨气恼的瞪着张宿雨,没了接到手中。
张宿雨低头一笑,真的是一个可爱的人呢,瞪得圆圆的湿漉漉的眼睛,粉嘟嘟的嘴,恼气的摸样真的是想让人伸手揉捏。
如若不是他现在对自己芥蒂太深,她还真想取笑逗弄他一番。
陈犹眠见张宿雨促狭的低头笑了起来,只觉得更加怨愤恼怒,委屈的瘪着嘴恨恨的看着这个讨厌的女人。
张宿雨抬头见他这副摸样,笑意加深,摊开锦帕直接就盖在了陈犹眠脸上,然后温柔的擦拭起来。
陈犹眠偏头不让她擦,出声喝道:“拿开你的脏手!”
张宿雨笑出声来,用了两分力在陈犹眠脸颊上搓了搓,道:“自己就是花猫一个,还说人家手脏,也不害臊。”
陈犹眠脸上腾的一红,奋力用推开张宿雨在他脸上作怪的手,抢过锦帕,垂头看着水盆里的倒影,自行擦起脸来。
但是烛光微弱,能不能看仔细,陈犹眠气恼的哼了一声,将锦帕扔进盆中。
张宿雨不知何时拿出一方铜镜,单手举到陈犹眠面前,轻声开口道:“喏。”
陈犹眠咬牙横了眼张宿雨,本是不想再擦脸的,但想到她刚刚说自己是“花猫”
,愣是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对自己相貌的自信和骄傲。
于是再次将锦帕捞起,对着铜镜擦起脸来。
待陈犹眠洗得差不多了,张宿雨才慢悠悠的将铜镜拿开,端着水盆走到门口,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为悦己者容……”
陈犹眠一呆,瞬即想到她是在占自己便宜,顿时恨得牙痒痒,对着早已没了人影的门口啐道:“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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