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万氏将矛头直指他,崔公子吓地一呆。
万氏见他不上道,便又呵道:“说!
你这厮是怎么瞄上我侯府婢女的!
又是如何毁了她清白身子的!”
万氏这是在提醒崔公子那副画的事,是在隐晦地叫他用那副画来攀咬锦瑟。
偏那崔公子是家中的宝蛋子,压根就没经过什么事儿,如今却也知道闯了祸事,心慌之下更是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
万氏的话他别说听出弦外音了,便是听都没能听清楚,只瞧着万氏冲他使了火,吓的瑟瑟微抖。
其实他便是真要开口锦瑟也有法子两句话堵住他的口,退一万步来说,便是他真胡乱攀咬了,既说的不是事实,锦瑟便也不怕,她也自有能力将自己澄清了。
见万氏如今已经是穷图匕现了,锦瑟掩在面纱后的唇角微微勾起,接着她才惊呼一声,“啊!”
言罢却是捂了脸,匆匆往后头避去,她做这般反应,却是刚刚才因万氏的话得知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一般。
她一个姑娘家,听到这样骇然之事,也却当是此种反应。
镇国公府的丫鬟和姚文青一道护了锦瑟退后,众人见锦瑟这般,无不赞声,到底是大家闺秀,这若是一般人家的闺女有这等热闹看,少不得会因好奇留下来的。
萧韫和杨松之见此却神情不一,一个目光微闪,唇角微微扬了下。
一个却是死命地握着拳头,才勉强撑起一副冰冷面孔来。
而万氏见锦瑟这般,又见那崔公子完全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直气的五脏翻搅。
便闻萧韫上前一步,劝道:“夫人为此等人生气着实不值,既他不说,不若便搜搜他的身,兴许能发现什么指明他身份的物件。”
萧韫这话当真是正合了万氏心意,她简直觉着眼前面带笑容,眸带安抚的公子分明就是她的救星,忙是点头,道:“是是!
快,给我搜他的身!”
两个婆子闻言冲上前去便扯开了那万公子的衣裳,一张纸笺便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飘了出来,悠悠晃晃地落在了萧韫脚下。
万氏见那纸张飘出来简直都快喜的哭出来了,她没来得及去捡,已有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将那纸张捡了起来,正是萧韫。
萧韫见众人目光尽数落在自己手中纸张上,不觉无辜一笑,接着才缓缓展开了那纸,可只瞧了一眼他便似受到了惊吓,又迅速地将那纸折叠了起来,面色极为古怪。
“那上头是什么?”
“是啊,快叫大家也都瞧瞧!”
已有那好奇心强的人忍不住吆喝了起来,萧韫反倒面有难色地将那纸遮了遮,道:“只是副混账诗词罢了,当不得一看。”
听他如此说,众人自是更加好奇,叫声更大。
而万氏只当萧韫要袒护锦瑟,她哪里肯?当即便逼前一步,道:“这受害的乃是我侯府的体面丫鬟,此事万不能就此算了,萧公子还是快将那纸交予本夫人吧。”
萧韫闻言犹且蹙了下眉,这才不确定地瞧着万氏,道:“夫人果真要看?一定要看不行?”
万氏眯眼,心中冷笑,自然毫不犹豫地回道:“正是,一定要看!”
萧韫这才磨蹭着将手中的纸张交到了万氏手上,那万氏刚展开,便听身后凑上的赵嬷嬷惊呼一声,“呀,这……这上头画的不是夫人您吗?!
这……这怎么会啊!”
杨松之闻言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瞪大,却是忍不住瞧了一旁萧韫一眼,眼见他温润的面上还挂着怜悯之情,正用一双温和又同情,无奈的眸子瞧着万氏,杨松之险些没笑出声来。
强忍之下,他抽了抽嘴角,这才别开了头。
想着方才萧韫再三询问万氏,又拦着万氏瞧那画像的情景,再想想这厮笔走游龙时一派谪仙的举止,杨松之更是禁不住暗叹。
真真是没想到,一向行事温和,素有君子之称的萧韫萧伯约竟然也有如此蔫坏的时候。
只想到锦瑟那日在屋中劝解姐姐的话,杨松之却又心中一沉,暗赞一声画的好!
这边杨松之暗自乐着,那边万氏听到赵嬷嬷的话时却正好瞧清那画上人的面容,再听这一声大喝,哪里还能受得住,登时心便一慌,头脑一空,手更是跟着发软,那纸便没能捏住竟是掉到了地上,这下子不少人都瞧清了那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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