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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歧正气闷之际,忽听窗户被粗鲁的一阵乱敲,他打开门,看见他的几根菌丝正缠着一串他看了许久的红彤彤的东西晃悠悠扑进了手里。
他探出头往楼下一看,正瞧见云吞捏着糖葫芦朝他点头示意。
不就是一串糖葫芦,云吞想起那日苍歧站在客栈门口脚步踌躇的模样,活似个想吃零嘴却又没钱买的小可怜,整日魂不守舍靠着窗口眼巴巴的看着。
云吞不是没发现,而是觉得他这模样好笑的厉害,堂堂一帝之君,委屈跟在他身后,没一分钱,还没见过世面。
眨眼之间原本还在客栈里生闷气的苍歧转瞬就出现在云吞面前,高大的男人从哪看都端庄威严,偏偏手里举个沾了蜜糖的糖葫芦,笑的嘴角咧到耳根。
“你怎么知道?”
苍歧黑眸像刮过一阵春风,沉静的山河雪消冰融。
云吞得意挑了挑眉,心想糖葫芦果然是哄小孩的玩意儿。
他抬步朝集市中走去,慢悠悠舔着糖葫芦上的蜜水。
自从给买了糖葫芦,帝君大人便一发不可收拾,遇见什么玩意儿都好奇,云吞给他买了个猴子王的糖泥人,一眼没瞧着,猴子王便在他手里被捏成了个鼓着腮帮子的蜗牛泥团。
“小蜗牛。”
云吞捏着荷包扭过头,又要买什么。
苍歧指指泥蜗牛,“我叫它呢。”
云吞,“……”
两人在集市逛了半日,买了一兜零碎的小玩意,大多数是苍歧看一眼,云吞便付钱买了,十分有昏君的潜质,云吞捏着瘪了一半的荷包,看着与他并行的男人刀削斧刻似的侧脸,唇瓣抿了下。
他已经快要见到自己要见的人了,等见到那人,苍歧就没必要跟着他了,那人定会护他周全,云吞犹豫着想劝他离开,刚张口,就被塞进了个清凉软糯的孢子,淡淡的熟悉的气息盈满他的身体,让他刚有饿意,便被贴心喂饱了。
苍歧手中还躺了枚,散发着浅浅的银光,光晕里有一抹很不明显的粉色,云吞发现和他平常吃的颜色有些不大一样。
“我刚刚从那家做糕点的铺子里拿了点豆沙粉。”
苍歧眼里徜徉着一点笑意,高大的身形后是璀璨金色的秋阳。
云吞楞下,两根指尖便又将一枚孢子推入他的唇中,他下意识嚼了嚼,果然尝到一股甜腻的豆沙味,
云吞,“……”
还能加陷儿,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云吞没来得及思考,被一声稍微尖锐又凄厉的声音唤住了,方怀狼狈的冲到他跟前,也不管自己是不是伤势刚愈,近乎颤抖的抬手去抓云吞,涩声道,“肃哥服毒了,公子求求你救他!”
苍歧在方怀伸手的同时把云吞勾到了身后藏着。
不准碰他的小蜗牛。
云吞从身后冒出个脑袋,问,“服~毒~?为~何~?”
这位捕头新郎官不才刚做了三天,正是郎情妾意,花好月圆之时,又无人纠缠,理应再快活不过了。
方怀约莫是撕裂了伤口,痛楚的咳嗽几声,“他以为我死了,为我殉情,求求公子救救他,方怀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云吞见他咳得难受,想从身上摸出些药丸给他,但碍于在大街上,骤然化成蜗牛怕是要引起围观,他瞄上苍歧的头发,手指刚摸上就被人攥住了。
云吞甩开手,“小~气~”
苍歧哭笑不得,“再用,怕是要虚火旺盛,会伤了肝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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