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后来他会被灭口,也是你干的?”
金掌柜:“是,我怕你们找到他之后供出我,就事先在给他的银子上面抹了毒,干他们这一行的,事后肯定会勘验银子,只要银子一入口,毒也会跟着发作……”
唐泛:“好周全的计谋,可惜我之前怀疑的并不是邢嫂子,而是王管家,你做贼心虚,反倒将自己暴露了!”
金掌柜哭丧着脸,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唐泛又问:“那么与邢嫂子接应的人又是谁?”
金掌柜摇头:“不知道,我们都是单线联系的,我接到丁容的讯息,只需要在邢嫂子上门的时候再传给她就可以了……”
见众人面色不善,他又连忙补充:“但我知道邢嫂子住在哪里,你们可以去找她!”
唐泛:“你是谁的人?鞑子?还是白莲教?”
金掌柜:“当初我老家饥荒,全家都死光了,我在逃荒路上也差点饿死,最后被人所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便是白莲教徒,我想着能有口饭吃便知足了,所以他们让我入教,我就入了,不过我到现在还只是普通教徒……”
唐泛:“你身上有白莲教的印记?”
金掌柜:“有有,就在腰间!”
锦衣卫将他衣裳掀起来一看,果然见到左侧腰间绣着一朵绽放的小小莲花。
以前唐泛为了救阿冬而深入京郊荒村时,遇见了白莲教派到南城帮的总坛使者九娘子,对方也曾经与他说起白莲教印记的事情,还威逼利诱要在他身上也烙下这样一个印记。
然而不管李漫也好,九娘子也好,他们身上并没有所谓的印记,所以唐泛他们后来猜测,这印记应该只是给底层教徒准备的,为的牵制他们,让他们不敢叛教。
要知道官府对白莲教打击甚严,一旦发现身上有这种印记的人,必然严惩不贷,正因为如此,金掌柜自然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异心,更为了避免以后牵连家人,他连老婆都不敢再娶。
唐泛:“这么说,这间当铺的东家,也是白莲教的人了?”
金掌柜:“应该是,我入教之后,就按照他们的吩咐来到这间当铺安顿下来,不过东家经常不见人影,这间当铺基本都是我在打理,他们好像将这里当成中转点,以当铺为幌子,用来经手财物。”
金掌柜被汪直吓怕了,简直知无不言。
对他来说,汪直比白莲教可怕多了。
唐泛皱眉:“这么说,白莲教在本城势力很庞大了?”
金掌柜:“没有没有,自王总兵与汪公公来到这里之后,对本教大力打击,使得本教损失惨重,迫使大部分势力不得不往外撤走,据我所知,如今就剩下丁容和我这一条线了,否则也不至于用如此隐秘单一的法子来传递消息,就如大人您所见,时日久了,肯定会被发现,如果多几条线,如今也不是这等局面了。”
他倒是实诚,唐泛点点头:“那么丁容呢,他在白莲教中是什么地位?”
金掌柜苦着脸:“我也不晓得,东家只让我要听从他的吩咐。
至于我们东家,我隐约听说,他好像是本教一处分坛的副坛主。”
唐泛道:“你可知道他住在何处?”
金掌柜忙道:“知道知道,小的可以戴罪立功,带你们过去!”
他虽然被白莲教救了性命,但白莲教救他,其实不过是为了能多一个有用的教徒,这几年金掌柜担惊受怕,连家室都不敢要,实在是受够了,如今将真相坦白,对他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一听他说戴罪立功,汪直怎会听不出他的小心思,当下就冷笑一声。
金掌柜被他笑得不由抖了起来,要不是双手被抓住,他都想去捂裤裆了。
该问的都问了,唐泛看了隋州与汪直一眼,见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便对汪直道:“我和广川去找他说的邢嫂子住处,你与他去找丁容,如何?”
汪直嗯了一声,没什么废话,当即就揪起金掌柜往外走。
他的脸色阴沉得快能滴出水来了,金掌柜被他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地抓在手里,竟也不敢发出声音。
兜兜转转,丁容居然是白莲教的人,还一直待在汪直身边,甚至被当作亲信,这个事实让汪直有点难以接受,他心情不好也是很正常的。
事不宜迟,唐泛也没有心思为汪直多操心,他与隋州合计了一下,便到官驿要了几匹好马,直接往广灵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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