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翠眼里一黯,把东西都点清楚。
花二嫂做事快速,第二天就把东西收拾好,搬上了车,邻里也都来送行,花二嫂道声再会,冒着雪离开京城。
既买了这个小客栈,玉翠也就从夏大娘那个院子里搬到小客栈,把客栈收拾干净。
冬日客栈生意冷清,又寻了泥水匠人粉刷一新,招牌还是用了原来的。
忙乱了四五日也就忙清,街坊邻里也各自送了些东西来贺一贺。
玉翠见这里离大街近,许多人都想着这里卖杂货没什么用场,连个杂货店也没有,索性在店里放了个三尺柜台,往里面摆些油盐酱醋,横竖地方闲着也是闲着。
这店堂里原本就摆着酒缸,让邻里来喝酒闲聊的,玉翠也没把酒缸收进去,男人们冬日没事,也来打上一角酒喝,女人们来买些油盐酱醋后也没有马上就走的,也有来闲着和玉翠说些闲话。
店堂里每日都热闹,玉翠怕文璞受打扰,把后院收拾出来一间,打扫干净,平日文璞就在那里读书,也不用他管店里的事。
转眼冬去春来,积雪消融,玉翠把文璞送去书院。
京里书院虽多,玉翠寻摸了好几个月,把文璞送进东山书院,这书院虽不像别的书院名气那么大,教书的都是踏实的。
玉翠还曾去书院门口打听,见来往的人都是谦谦君子,并不像有些书院来往的人总带了股骄气,这才定了下来。
学问虽然要好,为人才更要紧,不然像楚明叡一样,倒不如不读书的好。
玉翠怕文璞以为自己舍不得银子,在送他去书院前叮嘱了又叮嘱。
文璞倒笑了:“翠姐姐你这是何必呢?你对我的一片心,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瞧的出来,东山书院名气虽不是最大的,那不过是因里面没有什么官家子弟罢了,但科科都有人考中进士,只是名声不显罢了,我又不是孩子了,怎会晓不得这个道理。”
玉翠听的心里大为安慰,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脸,触手所及之处,竟有微微的胡须,不由笑了出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你都长这么大了,再过两三年,就该娶妻了。”
娶妻?文璞看向玉翠,虽然生活有些操劳,但玉翠一双眼还是又明又亮,并不像平常妇人那样有些黯淡。
自己小了玉翠不过就六岁,文璞心里在算着,媳妇比丈夫大十岁的在乡间都听说过,差六岁有什么呢?只要她不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就可以了。
文璞想的脸上荡出笑容:“翠儿,我……”
玉翠没有听出文璞叫自己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他眼里的光和平时有些不同,看的人心里能发热,没来由的心里发慌。
玉翠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慌乱摇掉,这样的慌乱不该出现在自己心里,玉翠啪一下打在他肩上:“我是你姐姐,可不能随便乱叫。”
文璞心里漫上一丝失望,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瞧呢?
伙计掀起帘子:“东家,外面有个人说要寻这里的讼师写状纸,要让她进来吗?”
玉翠虽然写状纸,但一般人她也不会写,除非是怨情特别重要的。
听了这话笑着说:“你问问她有什么事,要是一般的事,外面多的是写状纸的。”
伙计转了出去,很快就走进来:“她说她被丈夫抛弃,要去堂上告。”
玉翠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站起身:“我出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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