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
我阴险地笑着,“丢就丢,再找一个不就完了?你们现在要不要试试看我敢不敢?”
两个孩子一路小跑出了大门。
小孩就是小孩,这么好吓。
难道是因为我太有黑社会的气质了?
抬起头,见北斗正看着我,半晌又低下头去,继续扫着地上的杂物。
我拿了把扫帚想去帮忙,却被他抢了过去,目光里写满拒绝。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第二天我佝偻着腰抱着扫帚去见视水,声泪俱下地控诉现在的学生太爱扔垃圾了,视水随我去二楼东段转了一圈,第三天就在正厅贴了告示:在藏书楼随地扔垃圾者,扣分50。
傍晚,照旧锁上二楼的大门,与北斗一起出了藏书楼,夕阳把海水染成轻柔的粉红色,抬头便看到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学生们悠闲地漫步在细软的白沙上,谈笑声悦耳动听,仿佛天使的呢喃。
穿过花园,又向前走了一阵,便是一道横贯唱月苑的激流,激流上面架了一座白色大理石筑成的拱桥,如同一道跳跃的白虹。
“你知道陆地上是什么样子么?陆地上可没有海里这么漂亮。”
照旧是我对着北斗自说自话。
“但其实也还不错。
地上张着很多花,什么颜色都有,你要是凑近了闻,还能闻到香味。
有很多蝴蝶会被花香引过来。
你没见过蝴蝶吧?它们个头很小,就这么点儿,背上长着四片花瓣一样的翅膀,有白色的,也有花的,飞起来的时候象跳舞似的。
站在陆地上抬头可以看见天,天本来应该是蓝色的,比海的颜色浅点儿,可是这两年污染有点严重,有点儿发灰。
陆地上的人没有尾巴也没有鳃,他们的耳朵也没咱们这么漂亮,只是两个半圆形的东西。
他们的嗓子也没咱们好,寿命也不长。
但是他们中有很多好人。
我就认识一个叫谢凯的人,他60多岁就死了。
我小时候他老是吹口哨给我听,吹得特别好,所以把我也教会了。
他还特别喜欢给我讲笑话,每次他一讲,我就笑个不停。
他做的酸辣汤也特别好喝,每次我都能喝下三大碗。
就是可惜,从我十二岁那年开始就没有喝过了。”
北斗忽然停住,目光怔怔然看向前方。
“北斗?”
他没有反应,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座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