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殇看向他。
苏沉剑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你一天没睁眼,我哪里睡得安生?坐在这里陪着你,哪怕下一刻你去见了阎王,我也一直都在你身边。”
阙殇听得一愣,连水也忘了喝。
苏沉剑伸手抬了抬他的杯底,提醒他。
阙殇慢慢喝了一口,干涩感略退,抬头问道:“我昏睡了几天?”
“不算久,”
苏沉剑说,“三天三夜。”
相对于两人度过的数千年来说,这三天三夜自然算不上什么,可在凡人的世界里,就并不是那么短暂了。
阙殇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问:“那简青洲呢?他怎么样了?”
察觉到苏沉剑投过来的奇怪目光,他有些尴尬地顿住,低声补充道,“……余宴呢?他受的都是皮肉伤,应该没事了吧?”
苏沉剑收回视线,慢悠悠地说:“他们有没有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没有去看他们?”
“你知道,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老酒鬼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些怪,这双妙手永远只医自己想医之人。
上回去替简老夫人治病,已是看在了阙殇的面子上,此刻要医治的人是简青洲,他更是不肯了。
阙殇不笨,隐隐也察觉出苏沉剑似乎并不是太喜欢简青洲,可是简青洲的脚筋被挑断了,别的大夫就算当真医治得好这个,他体内的阴气也无法帮他散去。
时间一长,也活不了多久。
苏沉剑见他不说话,伸手端过放在一旁凳子上的药碗,晃了晃,凉透了的药瞬间又变得热气腾腾。
“来,先把药吃了。”
阙殇乖乖接过来,一口闷了,见苏沉剑收拾东西,起身要出门,方才急切地开口:“当我求你,去救救他。”
“谁?”
苏沉剑含笑看他,明知故问。
“……简青洲。”
蝉虫枯燥的鸣叫着,黑夜像晕染开的墨水,又浓又沉,冷月拨开云雾,露出半边脸来。
这方营帐内,沉默径自蔓延着。
苏沉剑还是笑,但那笑容有些奇怪,“短短几日相处,他在你心里,就这般重要了?”
阙殇心头“咚”
得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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