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着伸手,在离风额头轻敲一记:「别再为夫子担心了。
我倒要考考你,昨天布置你们的功课背熟了没有。
」
离风这才回神,赧然道:「我有背那两首诗,不过还不是很熟。
」
他清了清喉咙,刚背了几句,雪坡高处突然传来马蹄飞驰,夹着人群高声喧哗,震落大片积雪。
他和夫子对望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这里,是雍夜族的地盘,谁会贸然闯入?
「杀了那贺兰皇朝的狗千户,重重有赏!
」当先骏马上的锦衣年轻人挥舞着配刀,带领数十剽悍骑兵对前面那一人一骑穷追不舍。
马蹄翻飞,溅开满地冰雪。
被追杀的男人右肩已被劈伤,血染红了半边戎装。
策马奔跑中,血在雪地上洒了一路,分外触目惊心。
他的头盔也掉了,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听到身后追杀声越逼越近,男人越发惊惶,拼命鞭打坐骑。
那马已奔了良久,力竭悲鸣,前蹄骤然发软跪陷雪堆里。
男人剎不住前冲之势,从马鞍上摔了下来。
落马处是个长长的斜坡,他骨碌碌地直往下滚出十几丈远,撞到雪地里凸起的大树根才终于停住,满天金星乱舞中,勉强爬起身。
面前,一个粗壮少年正推着辆轮椅,瞪着他:「你是谁?怎么闯进雍夜族来了?」
轮椅上的男子,粗布麻衣,黑发披肩,服饰朴素之至,但仍掩不住周身安详温和的气度,朝惊魂初定的男人笑一笑:「你受了伤,先包扎好伤口再说。
」
男人所有的惶恐都在那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里不可思议地消弭,定了定神,撕下片袍角包扎起伤口:「在下欧阳麟,是贺兰皇朝的千户,是被射月国的追兵所伤。
」听到身后马蹄声急踏而来,他惊道:「他们追来了!
这位公子,你也快逃吧,免得受牵连。
」
话没说完,那数十骑已从雪坡飞奔而下,将三入团团包围在中间。
锦衣年轻人刀尖遥指欧阳麟,哈哈大笑道:「狗官,你手下兵马已经全军覆没,青龙关也已失守,你就乖乖伏首就擒,跟我回去见大王,或许还能多活一阵子。
「嘿嘿,不过,大王对贺兰皇朝的将士深恶痛绝,向来是撞到一个杀一个,见到两个杀一双,你不如现在自行了断,还可以少受些活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