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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想承认,但倦意已不受控制地袭来,秋凤舞对舒流衣歉然笑了笑,开口,嗓音沙哑得连他自己也觉得脸红,「那我先睡了。
」
舒流衣拎起薄被,为秋凤舞盖上,自己下床穿好衣物鞋袜,打算去厨房烧些热水替秋凤舞清洗身体,回头正想向秋凤舞说一声,却见男人已经睡著了。
烛光投落在秋凤舞脸上,阴影重重。
舒流衣突然间,强烈地想看一看秋凤舞的真面目。
其实欢好之前,他就想要秋凤舞摘下面具,只是到了床上,他光顾著用尽风流手段让秋凤舞意乱情迷,竟把这事给忘了。
肌肤之亲都有过了,就算在秋凤舞睡梦中偷偷看下他的脸,也没什麽关系罢。
舒流衣暗忖,手已轻轻摸了上去。
他怕吵醒秋凤舞,所以动作非常小心轻缓,指尖沿著秋凤舞额角和耳根处慢慢摸索,果然摸到条细若发丝的缝隙。
他屏气敛息,缓缓卷起了面具。
舒流衣之前已对秋凤舞的相貌幻想过许多次,英武逼人,或是儒雅温文,又或清俊秀气,但哪一种,也比不上亲见秋凤舞真面目这一刻震撼。
面具下的,已经称不上是张脸。
大片的赤红色、焦黑色覆盖在鱼鳞般龟裂的皮肤上,就像个最顽劣的孩童,捏出个泥人後,又把它狠狠摔得遍体裂缝,再丢进火里烤上三天三夜。
手里面具飘然落地,舒流衣整个人都僵硬了。
活了二十六个春秋,他都没见过比秋凤舞更恐怖骇人的面容,心目中遐想已久的美男子,竟是个奇丑无比的丑八怪!
老天爷这个玩笑,也未免开得太狠了吧!
想到自己方才居然跟这麽个鬼怪般的丑男人翻云覆雨,舒流衣胃里一阵痉挛,险些就要呕吐。
……「我容貌丑陋,难道你也不在乎?」……
刹那间,舒流衣也明白了那天秋凤舞问这话的真正意思,胸口便似被人硬塞进大把杂草,堵得发慌,又懊悔到无以复加,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耳刮子──如果早发现秋凤舞丑成这个样子,他死也不会留下来,更不可能花费那麽多的心思,千方百计去讨好个丑八怪。
「嗯……」秋凤舞倏地动了下,朝舒流衣这边扭头望来。
他刚从浅眠中苏醒,眼神仍是蒙蒙胧胧的,还是原来那双墨玉般的眼眸,嵌在他的丑脸上,显得说不出的怪异可笑。
舒流衣强忍住胃部翻腾不适的感觉,勉强挤出丝笑意。
「秋、秋掌门,你不再多睡一会儿?」
秋凤舞尚未觉察到自己脸上的面具已被撕去,闻言忍不住一笑,半真半假地责备:「流衣,你怎麽又叫我秋掌门了?」
看到满脸赤红焦黑的鱼鳞状肌肤抖动著扯出个「笑容」,舒流衣真的有了立即拔腿夺门而逃的冲动,连再多看秋凤舞一眼,对他而言都不啻是种折磨。
他绝不要再和这丑八怪在一起。
舒流衣深呼吸,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自笑道:「凤舞,你先休息,我去厨房煮些热水,帮你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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