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洛阳崇佛,百姓也多有信佛,自北魏起,龙门石窟便已经开始开凿,所以魏小花所言,虽然毫无根据,可是却让人不得不信,因为当时哪有人敢拿佛祖开玩笑呀。
我还救了佛祖化身呢,魏小花每每想起这点,便恨得牙痒,只是不好说出,很干脆的双掌一合什,道:“佛曰:不可说。”
她还就耍无赖了,我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气死你,你能怎么着。
童子气得跳脚,扯着那青衣少年的衣袖,道:“修之郎君,你看……你看他……”
青衣少年见他俩个斗嘴斗得如小孩吵架一般,哭笑不得,却也没了辩论的心思,遂道:“花小郎君大有造化,竟得佛祖梦中指点,却不知今日到此,是否亦为佛祖之意?”
其实他这就是在问魏小花来干什么了,偏也有些少年心性,你魏小花能拿佛祖说事,那我也拿佛祖说事,这下子你总不能用什么缘不缘回不回眸来搪塞了吧。
魏小花哪里能如他的意,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道:“不错,看来兄台亦有慧根,竟能猜透佛祖之意,那不妨再猜猜,佛祖究竟授我何意?”
青衣少年瞠目结舌,半晌才规劝道:“花小郎君,此地信佛者众,冒传佛祖法喻,可是要犯众怒的。”
拿犯众怒吓唬我,当我是吓大的呀。
魏小花也恼了,在那胡人将军面前低头认小,那是人家手里有刀,你一个破书生,居然也敢恐吓她。
这就是典型的欺善怕恶欺软怕硬了。
魏小花不知反省自身,反强辞夺理:“子非吾,安知我不曾面谒佛祖,受其点化?”
这个她可没说谎,她是见着佛祖化身了,还被点化,可惜她生来就是顽石一块,点化失败,所以被小心眼的老和尚给扔到这乱世来受苦来了。
“佛祖说了,此地有一龙门,乃一法地,可供法身,你爱信不信,哼!”
青衣少年再次瞠目,可魏小花懒得再理他,一拉魏什长,往那几栋小楼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李二牛……李二牛……有人找……”
魏什长唬得不清,一把捂住她的嘴,惊道:“不可失礼……不可失礼……”
可已迟了,那几栋小楼的窗户内纷纷探出脑袋来,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来,更有人不悦地喝道:“何方竖子小儿,在此乱喊……”
更有人道:“速速离去,莫扰我等聆听夫子教诲。”
却在左近一栋小楼内,有一少年学子向夫子鞠躬告罪,匆匆奔出,一看见魏什长和魏小花,怔了一怔,方才黑着一张脸,走到近前,道:“魏大叔,请随小侄来。”
说着,也不等魏什长有所反应,转身便急急向竹林外奔去,虽急,却也没有跑起来,只是快步疾走,显得极有风度,很有点魏小花上辈子看到的一项体育运动:竞走。
当然,这姿势比竞走潇洒多了。
魏小花怔怔地看着那少年学子,疑惑道:“爹,他是谁?”
魏什长摸摸后脑勺,不大肯定道:“许是……你二牛哥吧……”
俩父女怀着一肚子疑惑,跟在那少年学子身后走出了竹林,顺着一条羊肠小道,走了约摸半刻钟的时间,才看到了一间临着洛水搭建的草屋,屋前屋后都种着桃李,不远处的洛水岸边,垂柳依依,却是十分安静清雅的一个去处。
“魏大叔,请坐。”
少年学子掀开门口的竹帘,将魏氏父女请了进去。
屋里收拾得挺干净,摆设简陋,地上铺着几块榻榻米似的竹席,中间摆着一张小案,上面放着只瓷瓶,里面插了一只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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