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看着他,似有几分无奈:“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未能释怀……?”
沈夜冷了脸,提醒他:“……七杀祭司大人,你可是对本座决意有所臧否?”
瞳淡淡道:“属下不敢。”
“你可知道,本座为何让你而不是华月前去?因为本座以为,你与华月不同,懂得不说多余之话、不做多余之事。”
“这并非多余之话。
若我不问你这一句,就永远不会有人问你。”
沈夜好奇:“哦?你想问什么?”
瞳语气慎重,再次确认:“今次之后,再也不可能有退路。
你当真不会后悔?”
沈夜轻笑,倒是没有之前的困顿犹疑了:“呵……一切早已结束,我不过是去收拾残局。
这许多年来,对于他——我有失望,有厌憎,有不甘,唯独没有过后悔。”
瞳沉默良久,叹息道:“既然如此,属下复命已毕,这便告退。
请大祭司珍重。”
“去吧,自己保重。”
沈夜想,他也该去会会那个人了。
不知百年过后,他有了机会重问一次,那人会给出怎样的回答呢?
捐毒。
沈夜第二次来到这里。
流动的沙土百年来不知换过多少沙丘,茫茫夜色下,呼啸的西风将这个域外之地渲染得如同一场荒芜的坟墓。
明川在与那几个小子缠斗,沈夜在结界中注视着他们。
确切地说,他在注视着一个人。
五官眉目依稀是他熟悉的样子,一身白衣,沐在月光之下,映出俊朗温雅的一张脸。
他站在那几个年轻人身后,看见明川的时候眼神闪了闪,逐渐做出防御的姿态来,而蓄起的灵力,是自己熟悉的,施展的法术,是自己教授的,防御的对象,是自己的手下。
沈夜唯有闭上眼,才能抑制住心中升腾而起的失望。
那个叫阿阮的女子发现了他,他便收拾心情,从结界中缓步而出。
他听到那个年轻人叫他:“师傅——”
沈夜觉得好笑,不由问道:“……你,刚才叫他什么?”
不及对方应答,他又连笑几声:“……呵,委实荒唐。”
谢衣走到他面前,对乐无异说:“……没事,不必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