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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荷道:“姨娘,不过是几个乡下婆子,您何必看她们的脸色,直接拒了便是,她们还敢多吭一声不成。”
话虽是这么说,但她仍是思忖了片刻,才道:“其实这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姨娘您要做人情,也不必把人全都带走,只挑一个听话的便是,反正咱们院中,不是还缺一个丫环的名额么。”
池玉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烦闷,道:“说是这么说,但我也不能做这个主啊,院中便是少个丫头,也得由大少奶奶安排才是。”
水荷笑道:“姨娘您又想差了,大少奶奶听谁的?还不是听大少爷的,您不敢做这个主,却有个能做主的人,您不去问他,怎么倒问起奴婢来了。”
池玉听得一怔,想了片刻,才疑惑道:“涤尘?”
水荷靠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大少爷的事情,涤尘小哥儿可做得一半的主,带个丫头入府,不过是桩小事而已。”
池玉心中微微一惊,她知道涤尘是大少爷的心腹,但怎么也料不到,涤尘手上竟还有这样大的权利。
沉吟了片刻,才道:“涤尘呢?”
“这个奴婢知道,涤尘哥哥去庄头家中了,似乎是代替大少爷查问今年的春播情况,姨娘您在这儿等等,奴婢叫他去。”
芙蓉嘴快,脚也快,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齐家庄本就不大,庄头连着庄尾,也不过就几十户人家,芙蓉一溜小跑,不大一会儿,就把涤尘给扯了回来,两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直到来到池玉面前,涤尘才拉拉衣角,平复了一下气息,然后恭恭敬敬向她一礼。
“池姨娘,事情小人已知道了,回去时多带一个丫环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人选还需姨娘好好挑一挑,要听话的,更要懂事的,不然将来在府里出了什么差错,连累姨娘便不好了。”
池玉听出他的善意提醒,点点头,道:“我省得,此番多谢涤尘小哥儿了。”
“不敢。
小人还未谢过姨娘前日挡酒之恩。”
涤尘揖了揖手,然后离开了。
池玉以前虽见过涤尘,但从未多加留意过,直到这次回来扫坟,才多接触了几次,此时见他言行举止,大方有礼,虽是一口一个小人,但神色间却未见卑微,若他不是家奴出生,放在外面,也是一个唇白齿红少年郎,真是可惜了。
回到屋里,池玉不露声色,只仍与几位婆娘们说笑闲扯,直到用过午饭,才将婆娘们送了出门,却把那几个少女都留了下来,吃吃点心,喝喝茶,说说闲话,聊聊家常,末了还带着在庄中各处走了走,直到傍晚时分,才让她们各自回家。
“如何?”
最后池玉向水荷问了一句。
水荷撇撇嘴,不屑道:“一群村姑,没什么见识,个个一心只想攀着富贵,比咱们府买进来的丫头都不如。”
池玉苦笑,需知一年以前,她也不过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村姑,与这些少女们比较起来,顶多也就多识几个字。
“姨娘,那个最漂亮的不能挑。”
芙蓉忧心冲冲,“挑个最丑的去。”
池玉又失笑,屈指一弹她的额头,嗔骂道:“偏你想得多。”
哪知水荷却慎重点头:“芙蓉这话在理,比姨娘您长得还漂亮的,不能挑。”
这两个丫头,竟又默契了一回,直接将孙可儿排除在外了。
这几个少女个个容貌都不错,孙可儿尤其出色。
其实池玉心中最想要一个如晚香那样的贴心丫头,但经过大半日的接触,这些少女中却无一人有晚香那样的惠质,老实的过分老实了,机灵的又过分机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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