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后笑笑,不觉多看了沉鱼一眼,道:“不是哀家教的,她啊随她母亲。”
“是,婠婠最重礼教。”
陛下笑着道。
宴席的气氛这才略略缓和下来,沉鱼最后看了傅恒之一眼,便垂下了眸子。
她这辈子,就算是终身不嫁,也绝不要再卷入帝王家了。
*
卫伉等人已离开,这宴席也就没了持续的必要,众人又说笑了一阵,便各自散去了。
而方才发生的一切,被陛下归结为“孩子家意气用事”
,也就草草盖过了,没人再放在心上。
沉鱼本以为今晚的事已告一段落,直到听到寝殿外传来傅恒之的声音,她才头痛的冲门外喊道:“你来干什么?”
傅恒之道:“你说过,宴席之后有话对我说。”
那是骗你的,你懂不懂啊?
沉鱼无奈的爬下床,勉强理了理衣衫,不情不愿的开了门,道:“进来吧。”
傅恒之没客气,径自走了进来,靠着桌边坐下来,倒了一盏茶喝,道:“说吧。”
“什么?”
“你为何不愿嫁给我?”
沉鱼双手环臂,靠在门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不愿进宫。”
“可凭着你的身世,除了皇家,便只能嫁到世家,宅门幽深,并不比皇家好。”
起码不会丧命……
沉鱼腹诽着,道:“我没想那么多,若是能一生平安顺遂,不嫁也没什么。”
“若是我说,我能护你一生呢?”
他灼灼望着她。
“世事无常,没人能护得住谁,这世上也从来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沉鱼叹息道:“更何况,你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个,是你舅父。”
“我舅父?”
傅恒之不解。
沉鱼幽幽望着他,道:“你说,他会不会谋反?”
“姜沉鱼,此话不能乱说!”
傅恒之认真道:“会要人性命的!”
沉鱼仔细望着窗外,见外面没人,才走到他近旁坐下来,道:“我自然不会乱说,我只问你,依着他的性子,他会不会……”
“不会。”
傅恒之斩钉截铁,道:“舅父是忠臣,他一生所愿不过是为了边境安稳,绝不会做叛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