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孟禹淡淡地摇摇头,继续抽着他的烟,静静凝眸欣赏着落日破云、晚霞满天的殊奇美景。
然后,在种满槐木的坡道上出现了一副令人侧目的鲜奇景象——一个打扮时髦的妙龄少女推着一辆显然已发生故障的破机车,缓缓朝充满碎石子的山路前进,瞧她那副吃力沉重的样子,韩盂禹失笑之余,不禁同情起她的际遇。
那位妙龄少女好像已经对她窘困的处境失去耐性了,她光火地甩开机车,并不停恼怒地用她那双匀称而惹人注目的纤纤玉腿踢着那辆不争气的破机车,口中还不时夹杂着几句令人错愕而大开眼界的粗话和诅咒。
韩孟禹神闲气定、饶富趣味的注视着这一幕,直到那个外型大胆抢眼,脾气显然也很性格出众的女孩把一双闪着怒光的美目刺向他。
“喂!
你的腿是跛了,还是屁股上了强力胶,看见本姑娘有难,你不会发挥一下推己及人的同胞爱吗?”
那少女操得一口不甚标准的广东国语,但,显然这并没有妨碍她发挥尖牙利嘴、泼辣骂谩的好本事。
她见韩孟禹仍如老僧入定的坐在那里文风不动,不禁火大的双手叉着腰,瞪着一双又圆又黑,艳光逼人,怒光也同样逼人的大眼睛,噼哩啪啦地对他毫不客气地开骂了!
“喂!
你是跛子,还是跛子兼聋子,我说的话你没听见,还是你的公德心被山上的野猫野狗给吃掉了吗?”
“野猫野狗?你指的是你这位修养欠佳、身陷荒郊野外的母夜叉吗?”
韩盂禹淡淡地扬起眉,不冷不热的讥刺道。
那少女果真有够凶悍泼辣,她立刻沿着坡道,穿过矮树丛对韩孟禹来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她双颊烧红,气鼓鼓的逼问到他鼻子面前,“你说谁是修养欠佳的母夜叉?!”
韩孟禹从没见过像她这么狂野撒赖,却美得很野、很有味道、很有生气的女孩子。
对女性早已学会避退三舍、爱理不搭本领的他,弄不清楚自己怎么还会有一种异于寻常的悸动反应,特别是当她那张红扑扑、艳光四射、欺霜赛雪的小脸逼到他面前来时,他仿佛听到自己心脏鼓动收缩的声音。
“你这副凶巴巴、蛮横无礼的样子不像母夜叉,难道还像温柔贤淑的中国小姐吗?”
韩孟禹收拾起那股困扰他的异样情绪,一脸淡漠的冷声说道。
“呸!
谁要做那种没有自己生命力的花瓶啊!
做个有特色、有风味的母夜叉都比中国小姐强!”
那位少女好像已经忘了她和韩孟禹的战争,竟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好像坐在朋友身边似的,熟稔自在,一点尴尬和犹豫的神态都没有,反而落落大方地拍着韩孟禹的肩膀,大剌剌的说:
“喂!
有没有白开水啊,要不然——来一罐可口可乐也行,推了那辆破车半天,再加上和你吵个莫名其妙的架,我口都干死了,你总不会见渴而不赐水吧!”
韩孟禹简直被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极具情绪化的作风给弄得迷糊了。
有没有弄错,他跟她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又莫名其妙地引发了一阵舌枪唇剑,在他还来不及消化她那泼辣狂野的作风时,她居然能在转瞬间换上另一种面貌,宛如他的至交好朋友似的跟他讨水喝。
有没有白开水?可口可乐也行?!
天啊!
这女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女孩见韩孟禹一脸惊奇困惑的表情,不禁怏怏不悦又带点撒娇意味的用肩膀碰碰他的肩头,“去啊,你真的要我渴死虚脱在你家门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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