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蒂不依地扭着腰跟他撒娇着。
夏筠柔目睹他们视若无人地在她面前打情骂俏,她隐忍多时的悲愤和委屈霎时溃堤了,她热泪盈眶,忍无可忍地厉声吼道:
“够了,够了,莫凡毅,你到底要怎样?请你明说吧!
我一定照办,不会碍着你,你犯不着把情妇带回来羞辱我、刺激我!”
莫凡毅望着她那泪如泉涌、悲痛绝望的神情,那颤抖犹如风中柳絮般的身躯,他真的心如刀剐,有着万箭穿心的致命之痛,恨不能抛却一切顾忌冲上前,紧紧拥着她,用温柔的吻拭去她歇止不住的泪水,但——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伤心落泪,用一双凄绝而悲恨的眼光“凌迟”
他。
在这揪心刺骨而僵滞微妙的一刻,露蒂尖声尖气地打破沉默了。
“莫太太,不是我说你,干我们这一行的见过的世面可多了,这世界上有哪只猫是不偷腥的?当太太的最好聪明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没事了。”
夏筠柔凄厉地瞪着她,一字一句地冷声说:
“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我们夫妻的事由我们自己来解决,轮不到你来发表高见!”
露蒂吐吐舌,大惊小怪地叫道:
“哎哟,这么泼辣凶悍,难怪才新婚没多久,你老公就受不了,要来找我们舒解舒解。”
夏筠柔闻言脸上一片惨白,她目光如炬地紧盯着莫凡毅,寒声问他:
“这就是你这一阵子天天上酒家、泡酒女的原因吗?”
莫凡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他却撇撇唇,故作轻松地淡笑道:
“对不起,我应该让你知道的,我莫凡毅本来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像我过去在美国无数个擦身而过的女朋友,乃至你,时日一久我都会厌倦,没有办法维护长久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让你感到……厌倦了?”
夏筠柔白着脸颤声问道。
莫凡毅避开她那双犀利如刀而泪光闪动的眸子,保持残酷的缄默。
夏筠柔倒抽口气,她悲痛地命令自己不准哭,不准被击倒,不准昏倒,然后,她寒着一张白得吓人的脸,在泪雨模糊中用力挤出声音来:
“好,我懂了,你放心,我不会苦苦纠缠着你不放,对你而言,我是一只穿旧的鞋子,我不会为难你的,你尽可以去寻花问柳,寻找新宠,而我……自愿退让……”
语毕,她用最后一丝的力气推开他们夺门而出。
那砰然的关门声震碎了莫凡毅的心,他呆立在原地,眼中闪烁着隐隐浮动的泪光,他的表情是木然惨烈的,而他的心早就碎了一地。
露蒂却浑然不识他的心境之苦,还傻呼呼地自我炫耀着。
“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
瞧你老婆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就可以证明了,告诉你,我啊……”
她在他的怒火穿刺下闭上了聒噪不休的嘴巴。
莫凡毅从皮夹里掏出几张千元大钞,粗鲁地塞进她的手里,“好了,你可以走了。”
望着手里为数可观的钞票,露蒂眉开眼笑,对他冷漠粗鲁的态度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爱娇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挑逗地说:
“你不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看你的心情这么沉闷低落,我很乐意陪你喝酒解闷,呃,这当然是免费的。”
莫凡毅只是绷着脸,满脸阴鹜地瞪着她默不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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