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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活下去的欲望,贺帅的精神就没那么恍惚。
他不再让陆卫军背他,那样到时他没死,陆卫军可能先趴下了。
拿着枪,当个拐杖,支撑着自己。
然后就拼命让自己吃点东西,有了体力,就能坚持。
刘大舟拿压缩饼干去喂老鼠,拿午餐肉去喂蛇,没人阻止他。
这里,你做再奇怪的事情,也没人觉得奇怪。
那天晚上,外面又响起了爆炸声,他们却已经没什么精力去关心。
早上,才知道,四班一个洞被掏了,里面五个人全牺牲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仍然没人说话。
没人知道,下个被掏洞的是不是自己?所以,没有同情,只有等待,连仇恨似乎也没了。
又一个晚上,陆卫军被叫了出去,说是出任务。
看着自己的班长走出去,贺帅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也许陆卫军不会回来了,心里如被谁揪着一样,疼地厉害。
但黎明的时候,陆卫军竟然回来了。
剩下的人扑上去,抱住他,都哭了起来。
陆卫军看着他们,竟然哈哈笑了起来。
说你们班长本事大,命长着呢。
贺帅猜地不错,连里成立了敢死队去掏洞,党员首当其冲。
敌人来掏洞,你就必须要以牙还牙,不然会让人以为是怕了他们。
任务算是完成了,但也牺牲了一位战友。
陆卫军的胳膊有伤,还好不是很严重。
雨小了许多,看起来有了停的趋势。
他们就开始朝外窑水。
贺帅和刘大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两个已经很虚弱。
身体被水泡地浮肿,如果他们不动,外人看来,肯定以为是浮尸,还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那种浮尸。
贺帅与刘大舟靠着彼此,看班长和郑金贵干活。
突然间,就听到老鼠的吱吱叫声,再然后,就看到老鼠和蛇扑通扑通跳到水中,朝外游去,宛如后面有什么在追赶。
他们就有些诧异,陆卫军和郑金贵也停了手中的活,看着那些个老鼠和蛇朝外游。
洞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到滴滴的水声。
隐隐的,有唏唏蔌蔌的声音,好象是什么在摩擦墙壁。
贺帅感到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预感到什么,眼光朝那个一直刻意被忽视的黑洞里望去,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不久,有什么探了出来——是蟒的头!
贺帅拄着枪,哆嗦起来,身边的刘大舟和他一样在抖。
“金贵,拿罐头。”
陆卫军声音很轻,微透出一丝颤意。
郑金贵手探到水里去掏罐头,动作也是轻轻的,递到陆卫军手上。
陆卫军放下钢盔,打开午餐肉罐头,然后慢慢朝那大蟒走去。